听到这里,云霆的脸色才稍微好了点:“你是什么时候察觉蒹葭宫的紫夕花有问题的?”
暮雪道:“很早了。当时我觉得这花名很古怪,后来我悄悄的去查看,发现那花果然有古怪,虽然它本身不是药物,不会伤及女子的根基,但它的香味却能让女子避孕。这现象很奇怪,后来我想了很久才想出它的奥妙,原来它是用避子汤浇灌长成的!”
“所以那花本身不带有药性,但是它的汁液和香味却是可以避孕的?”云霆诧异。
暮雪道:“正是。不得不说,德妃的心思很奇巧。”
云霆问:“那你又是怎么查出是德妃送的呢?”
“传令出去,神机宗自有人帮我查探。”
“神机宗果然神通广大。”云霆一晒,不置可否。
二人自榻上坐起身来,理了理衣襟。暮雪道:“我命人熬了秋梨汤,陛下要不要喝一碗?”
“好。”
两碗秋梨汤松了上来,还并着几碟糕点。
暮雪一边喝一边继续问:“昨晚陛下和郑修仪都没睡好吧?用过午膳后,您补上一觉吧。”
“鬼机灵,你倒是什么都知道。”云霆将空了的碗放到桌上,在榻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不过也是,想也能想到。郑修仪她作则心虚,生怕朕察觉她的身孕有假,所以整个晚上都战战兢兢。有一次朕试着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她慌得跟什么似的。呵,真是可笑。”
暮雪道:“想必这会儿,她已经查出紫夕花的来龙去脉了吧?”
“应该吧……”
蒹葭宫里,郑修仪手中紧捏着楚王派人送来的迷信,气的浑身发抖。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德妃,你这个贱人!
“娘娘,你怎么了?那密信上都说了些什么?”如萍昨日传信出去给楚王,让楚王派人查查那紫夕花的具体来历,结果今天一早楚王的回信就来了,郑修仪看后气的浑身发抖。
郑修仪稍稍的平复了情绪,将鲜红的豆蔻指甲掐入自己的手心,只有这样的痛才能让她保持清醒和冷静。
“本宫两年前入宫,一直未有所出,母亲她老人家无意间听人说起永寿庵香火鼎盛,祈福求子最是灵验。于是就捐了大笔的香火钱,结识了永寿庵的净空师太。那净空师太听了我母亲的祝祷后,便安排了一场法事,专门为我求子。而后又转赠了这紫夕花,说是放在居室里,有利子嗣……母亲把这花赠与我,两年来我一直悉心照料,想着不管灵验与否,总是母亲的一片心意……可是谁想到这一切都是德妃安排的!包括那个净空师太,这一切不过都是那个贱人暗害本宫的伎俩!”说到最后,她的情绪几乎陷入疯狂,一双美目被刻毒的恨意充斥。
“娘娘,您要冷静,千万不要冲动。您如今身怀有孕,万不可意气用事。只要您平安的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您还在意这花儿做什么?”如萍尽量劝慰着,她是在提醒郑修仪忍一时之气,不要现在和德妃起冲突,可是没想到却踩中了郑修仪的痛脚,让她心中的怒火燃的更旺。
郑修仪的笑变得狰狞:“生?生什么?拿什么生?本宫把那花放在身边两年,恐怕早就伤及根基,再也不能生了!”她紧咬着牙根,因为愤怒,雍容华美的脸蛋变得扭曲。
如萍紧张道:“娘娘慎言!小不忍则乱大谋,只要您平安把肚里的孩子生下来就好,别的先别想,大局为重!”
“肚里的孩子?呵!不过就是一团棉……”
郑修仪的嘴一下子被如萍捂住。
“娘娘,不要再说了!您现在站在悬崖边上,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啊,娘娘!”
如萍的话似乎点醒了郑修仪,她变得木然,神情也不再狰狞。扯下了如萍的手,郑修仪站好,理了理自己的衣襟。
“没错,大局为重。本宫现在还不能把这笔债讨回来,但是至少,要去先收点利息。”
长春宫里,满园桂花飘香。
德妃坐在桂花树下,怔怔的望着前方飘落的桂花,心里一阵凄迷。
如意捧了手炉过来,立在德妃旁边道:“娘娘,天凉了,您体质畏寒,把这手炉放在怀中吧。”
德妃木然接过,轻叹一声:“其实有没有这手炉都一样,心冷了,手脚又怎么可能暖的过来?”
如意默默的站在一旁,安静的陪着德妃出神。
“皇上有多久没来过长春宫了?”
如意一怔,随后答道:“三四个月了吧。娘娘,您别想这些了,养好身子才要紧。千万别再……”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做不到。如意,你不懂,你们都不懂。
“皇上这几天还是昭姚昭仪侍寝?”静默了一会儿,德妃忽又问道。
如意:“不是,昨天皇上歇在蒹葭宫了,听说白天还和姚昭仪,郑修仪一起逛了御花园呢。”
德妃微微吃惊:“什么?皇上留宿蒹葭宫?”
“是啊。那郑修仪如今收敛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