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功曹,这武原城乃是彭城下属县城,你可知其中人丁多少,守城秦军人数几何?”
    徐宗文这口中的裴姓功曹是下邳太守王显手下郡功曹,姓裴名卿,字辅机,就在晋军平定郯城南城胡人叛军第二日,裴卿带着王显的亲笔信来到了郯城面见徐宗文,还带来了王显审问刺客的口供。
    刺客招认他们是秦军潜伏在王显身边的细作,得知王显投降了准备刺杀王显,却误杀徐宗文,最终一个人也没有得手,反而自投罗网
    “武原县有户八千,丁三万七千余,武原城里不过三千余户,丁不过万,驻守秦军不过超过两千。都尉一举攻占此城确实可谓轻而易举,但是!”提起人丁守军,裴卿张口就来。
    裴卿出身河东名门,也是士族一员,入仕以后在徐州为官数年,对徐州七郡五十四县的人丁赋税了如指掌,武原的虚实自然不过是逃脱不了裴卿锐利的双眼。
    “但是什么?”徐宗文忍不住问。
    “都尉所率皆精骑,一无攻城器械,二不能让骑兵踏上城墙,想要拿下此城,必要折损,一座区区的武原城,实在是得不偿失啊!”裴卿仔细道来,一旁的徐宗文渐渐开始对武原城重视起来。
    “辅机先生以为该当如何?”徐宗文忽然对裴卿格外礼遇,不敢轻视半分!
    不愧是做到郡功曹的人,学识渊博,旁征博引,人才,人才啊!
    裴卿十分满意徐宗文的称呼,他抚摸着短须淡淡道:“武原城小,且没有大河,城中用水全部依靠城北矮山下的两条水渠,一旦断掉水源,武原城里的人只能活活渴死!”
    “你的意思是围而不攻,迫降。”
    “都尉一点就通,正当如此。”裴卿道:“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徐宗文连连点头,他即刻拨出两队人马,按照裴卿的计策施行下去,要断了武原城的水源。
    “哒哒哒——”
    沉重的马蹄声渐行渐远,很快那前去探路的两队人马已经深入矮山,只见些许扬起的尘沙。
    徐宗文眸色深沉,脸色越发凝重起来,即刻与裴卿领兵将武原城围住。
    霎时间晋军将士整齐一致跨马疾驰,不消片刻,五千精骑业已在直沽寨下排下阵势,就差徐宗文一声令下准备攻进城去。
    正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时,徐宗文却大跌眼镜的命人屯兵武原城南门,将敌军后退之路封死,却不见将旗高悬,亦不闻擂鼓之声,晋军丝毫没有攻城之意。
    晋军在城下这一连番不停歇的动作早已惊起城中人马,秦军早已在城墙上准备好了滚木礌石,刀出鞘剑上弦迎接晋军进攻,不想大半日没有动静。
    “攻下武原,都尉你是不是要去彭城?”一身卫兵装备的聂蓁儿秀眉微蹙,靠近了来问徐宗文。
    徐宗文笑道:“不错,拿下彭城就拿下了徐州,我带领大家不惜深入秦国腹地,如果不拿下整个徐州,光复旧土,怎么对得起那些替我冲锋陷阵的将士们?”
    “徐州的秦兵有很多。”聂蓁儿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望着前方越来越近的武原城,轻轻说道。
    “就算是像潮水那样多的秦兵,我也不会惧怕!”徐宗文勒紧马头,缓缓说道。
    聂蓁儿把目光转向他,又问:“为什么?”
    “因为现在我的身后是八千兄弟,有了他们我就有了胆气,而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我的身后还有江东百姓,还有大晋朝廷,有陛下!我不会退,也不能退,所以我不会惧怕,更不能惧怕。”
    徐宗文双腿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