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阎行则带着亲卫,后面跟着骑着一匹驽马的刘乔,还有他的两个仆人,一同往阎行的营地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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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营地之后,阎行在前往自己的军帐之前,还故意绕路带着刘乔前往新卒的训练场地,去看一看士卒的操练,请他评点一番。
刘乔又哪里是真的知兵事之人,于是他又是胡诌乱扯一通,再极力盛赞阎行麾下的士卒都是百战强军,果然一看就是气势不凡,个个都是虎羆之士。
阎行对他的拙劣言行也不加以戳破,笑而不语,转而直接带着他来到自己的军帐之中。
进帐之后,刘乔还眼巴巴等着阎行派人搬来他那批需要寻找买家脱手的货物,没想到一经坐定,阎行却是忽地变脸,一声令下,派人将刘乔和他的两名仆人都就地扣押。
刘乔一时间就惊呆了,他实在想不明白前一刻还笑脸相待的阎行为何变脸如此之快,他连忙出声询问。
等到阎行将他伙同玉石奸商一同诓骗军卒的罪行一块抖出来之后,刘乔已经是面色灰暗,不过他还是有几分急智,之前的他亲手做的契约已经动过了手脚,因为那名卖玉的什长大字不识,他那张市券的用词也就趁机含糊其辞,物证他相信玉石商人还不会蠢到自己拿出来,所以他就大叫冤枉,希望能够和玉石商人、那名什长当场对质。
看着这个驵侩还准备强词夺理的样子,阎行不由笑了笑,他继续说道:
“你以为在市券上到了手脚,我依照市律就治不了你么,可你也别忘了,这里乃是军中,用的是军法,让你人头落地,不过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听到阎行的话,刘乔这个时候,总算是熄灭了心中的一点希望,他这才明白,阎行将他诓骗到了营中,原来就是要用军法来拿他治罪的,至于犯了那条军法已经不是重点,那不过是阎行的一句话而已。
他惊恐之下,不由得哭喊磕头出声求饶,表示愿意捐献出全部家产以供军需,来换取他的这条贱命,看着已经面如土色的刘乔,阎行呵呵一笑,一边让一队士卒带着刘乔的两名仆人前去搬运他在军市之中的财产,一边戏谑地问道:
“你以前不是说自己修习过范蠡之学么,怎么连我这点兵家的欲擒故纵的诈术都看不出来?”
刘乔这个时候,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的那点才识早就已经被阎行看出马脚,他连忙又是一通磕头求饶,口中说道:
“小人该死,一时被利欲迷了心窍,这才胡乱编造出来的,之前的那些话,都是从一名阳城友人口中听到的,故而一时兴起照搬过来,小人从未学过范蠡之学,但小人不是故意欺瞒司马的,还请司马饶命啊!”
说到后面,刘乔已经越想越惊,感觉自己都快圆不过去了,只能够不断磕头求饶。
阎行到时眉头挑了挑,揶揄地说道:
“那就有些意思了,你一个奸商小人,欺诈黔首,还能有这样一个有见识的友人,你说说,他是何人?”
刘乔不断磕头,连忙答话说道:
“此人乃是阳城一酒徒狂生,唤作戏志才,因为与小人相善,我等常一同饮酒博戏,他醉酒之后,好谈论天下大事,因此这才从他口中得知诸多典故。”
“哦。”
阎行安坐在军中的上首,摸了摸颌下的短髭,眼中闪过一抹吃惊的色彩。
没想到倒是把这个人给忘了,后世戏志才之所以闻名,只要是因为他在郭嘉的传记中被提及到,是一名被荀彧推荐给曹操的颍川筹画之士。
因为他英年早逝,因此他的事迹已经不祥,但就眼下,突然从眼前这个刘乔口中得知的只言片语,似乎倒也是一位声名不显的俊杰之才。
阎行不由伸出手指扣动着面前的案几,口中有些玩味地说道:
“你跟我说说这个戏志才的事情,如实说,不得有一点夸大或者隐瞒之处,说得好了,我还能够留你一命,说错说少了,我就直接将你拉出去腰斩了。”
这是牛辅经常用来震慑军中士卒的手段,阎行知道刘乔这种人物,最是贪生怕死,用腰斩这等酷刑来吓唬他,却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那刘乔果然两股战战,口中牙齿打颤着说道:
“戏志才,乃是阳城人,年已过三旬,而因为寒门出身,又性格高傲,不喜求托于权贵豪门,故而虽少有才名,却始终不得州郡举荐,又不得郡县征辟,他索性不羁言行,自托于酒徒狂生,日日在市井之中厮混,与人斗鸡走犬、博戏饮酒作乐,小人首次见到他时,还是在一友人家中博戏,见到他的······”
随着刘乔的话头开启,阎行也静静地在侧耳聆听。
刘乔和戏志才第一次见面之时,还是在一处友人家中博戏遇上的。
当时刘乔和人合伙在外行商,带着一车货物回到阳城之后,也算是囊中有些财货的人,一进城就被几个恰巧遇上的友人硬拉着带到县里另外一个家中专门开设博戏的友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