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之中,她好似看到君夜白的面容,紧蹙眉头。一脸焦急和心疼。
这般神色。该是在卜灵犀面前才会有的吧。而她,也唯有在睡梦中才会见到。
君夜白踉跄着站稳脚步,那边的马夫才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中拿着披风,看着君夜白。怯懦的递上。
君夜白没有时间和他计较。一把扯过披风,盖在闻人姒的身上。微微喘着气,抱紧怀中的她。
马夫一个激灵。这才如梦方醒,慌慌张张、诚惶诚恐的将马车牵到君夜白和闻人姒面前。
上了马车,君夜白眼神冷凛,盯着马夫不忘警告:“没有下一次。”
马夫浑身颤抖,唯唯诺诺。一个劲儿低头请罪:“都是奴才的过错,将军放心。奴才保证,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君夜白将闻人姒护在怀里。亲吻她每一寸被雨浇淋的肌、肤。
君夜白对自己说,这是对她不忠心于自己的惩罚。理所应当。
君夜白抱着闻人姒下了车。
早就接到信儿的管家赵胜“腾腾”一阵风似的迎出来,待看到抱着闻人姒的君夜白,有瞬间的惊讶之色:“将军。这……”
“去叫胡代夫!”
君夜白抱着闻人姒快步走向后院,留下没反应过来的赵胜站在原地。心中纳闷儿:三年了,这是第一次将军抱着夫人。
闻人姒在将军府究竟是什么地位,府中上下谁心里都清楚,谁都不说破。相比徐夫人和邵夫人,她这个正房反倒像个妾室。
不敢有丝毫怠慢,赵胜忙命人去请胡大夫。
闻人似房间里一时间忙碌起来,进进出出很多人,都是围着闻人姒一个人转。
彼时邵夫人正在徐夫人的房间里研究绣技,得到消息面面相觑,心中皆是诧异。
徐夫人微蹙眉头:“浅婴妹妹,说来好生奇怪,前天将军宠幸了闻人,昨个听闻将军又闯入了她的房间,今天这般旗鼓地看病。怎么突然之间,这闻人反而成了香饽饽了?”
邵夫人放下手中的绣样,眉目中都是不屑:“徐姐姐说的是。不过在妹妹看来,将军也只是看在侯爷府的面子上敷衍一下罢了。毕竟是太后指的婚,总这样吊着万一被有心之人传了出去,且不说外人怎么想,那侯爷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徐夫人从小养在深闺,被灌输的思想是不参与任何政事,故此对于政权上的事情知之甚少,经浅婴这般提醒,倒是有了几分思绪。
“难怪,曾经听爹提起过,侯爷有意要将二女儿言茹玉嫁给将军。”徐夫人一脸原来如此的模样。
徐夫人徐昭鸢的父亲是徐文辉塘国御史大夫,和言之远关系甚好,言之远有意,徐文辉意会,在徐昭鸢一次回家访亲的家宴中,假装无心提起,却是对徐昭鸢的暗示和提醒。
言茹玉可比这闻人姒厉害多了,若是这言茹玉再踏入将军府的大门,这将军府还不成了言家的天下!
邵浅婴“咦”了一声:“当真?”
徐昭鸢点头。
邵浅婴和徐昭鸢想的不同,她想的是,闻人姒虽不足畏惧,可到底也是连接侯爷和将军府的纽带,言茹玉这次再嫁过来,绝不仅仅是强权联手那么简单了。
徐昭鸢叹了口气,面露愁色,侧头看向一旁睡熟的儿子:“无论怎样,我只求母子平安度日。”
邵浅婴却是浅浅的笑了,笑容里带着淡淡的无奈:“若是真的如姐姐所说就好了。”
徐昭鸢听出她话里的不相信,也是苦笑。
“不若,我们一起去看看闻人姒吧。”邵浅婴忽然说道。
徐昭鸢愣了一下,想了想:“也好,不去的话于情于理反倒是说不过去了。”
只是来到闻人姒的院落时才发现,人已经被撤去了大半,唯有一个新增的侍奉丫鬟,和君夜白守侯在此。
君夜白对闻人姒的上心,着实令徐昭英和邵浅婴吃惊,互相看了一眼,走上前开口,双双作揖:“将军。”
君夜白头也未回,声音冷淡的:“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听语气,似乎并不希望她们来这里。
徐昭鸢和邵浅婴脸上皆是一滞,心中更是五味杂尘,各路思绪奔腾而过,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君夜白对闻人姒突然转变的态度。
“将……将军,我们姐妹二人听闻姐姐身体不舒服,故此前来探望,不知现在情况如何?”徐昭鸢努力拼接着脑中的话,目光却是盯着君夜白的后脑勺,希望能从他的话中寻到蛛丝马迹。
邵浅婴紧接徐昭鸢的话,附和道:“是啊,前些日子闻人姐姐让我给她找的绣样也有了着落,特地送过来的。”
徐昭鸢看了邵浅婴一眼,没有说话。
“没事了,你们暂且回去吧。”
还是背对着两人,君夜白的回答模棱两可,没有正面回答闻人姒的身体状况,也未给两人再进一步探究的可能。
徐昭鸢和邵浅婴唯有悻悻离开。
一路上,徐昭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