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逼,就显了原形。
世事无常,不同的环境造就了每个人不同的人格,贺天然不愿再去思考其中的因果。
包厢中,一时没了动静。
贺元冲在一阵惊叫之后,复归了平静,他已是浑身的冷汗,耳边没有预想之中的奚落与嘲讽,遮住视线的双手慢慢挪开,触碰到贺天然那居高临下的冷漠视线后,又瞬速回避……
“知道为什么我今天会出现在这个包厢吗?”
“……”
“知道为什么,我会怀疑你吗?”
“……”
贺天然平淡质问,贺元冲内心好奇,但身体却畏怯如鼠。
这个名义上的兄长,拍了拍他的肩头,俯下身子,附耳道:
“你对你身边的人可真好,我一问,他们什么都会跟我说,想来也对,他们为什么要去帮一个私生子呢?”
贺元冲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向贺天然:
“是……谁……?”
贺天然耸耸肩,继续道:
“我会把你对我做的这些事,都告诉父亲的,就好像你准备把一切栽赃给我一样。”
“……你为什么会知道?!到底是谁跟你说的这些?!”
贺元冲的最后一道防线终于被彻底瓦解,他做的任何事似乎都是在贺天然眼皮子底下进行的,这种剧烈的沮丧与挫败席卷了他的全身,让他忍不住大喊起来。
贺天然当然不会跟他说,这些都是凭借自己对未来记忆的推断得来的结果,他更不会将曹艾青也在此地的情况宣之于口,而将这一切栽赃给他身边的那群狐朋狗友,无疑是将计就计,杀人诛心的最好选择。
男人都能想象得到,此时弟弟的脑中,一定闪过许多个名字,而那个叫作夏巧的女生,必然是名列前茅。
他想告诉贺元冲,想要种下让一颗让信任关系分崩离析的种子,最好的时机就是在人崩溃的时候,而现在,就是最好的示范。
贺天然伸出手,贺元冲身子又是一缩,但这次,来得却平静许多。
后者只觉自己鼻梁一空,原来是贺天然摘下了他的金丝眼镜,戴在自己的眼前。
“我知道你想要个父亲,你觉得贺盼山对你很慈祥是吧?那好,这次你应该能感受个够。”
贺天然拿出手机,当着贺元冲的面,开启了免提,打给了贺盼山……
这个举动,就好比当众宣判死刑一样,贺元冲飞快拉住他的胳臂,再次求饶道:
“……别!”
贺天然睨着这个精神已经被自己摧残到不堪一击的弟弟,不屑道:
“你可以滚啊,或者……你可以找人庇护一下你?比如说,你母亲?”
贺元冲一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敢动弹。
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宛如死亡的倒计时,每一下都敲打贺元冲脆弱的神经上。
“滚!”
贺天然一脚踹翻他的桌椅,栽倒在地的贺元冲在下一秒,便是连滚带爬地冲出包厢……
“喂,天然?我是难得接到你电话啊。”
电话里,传来贺盼山熟悉的声音,听上去,对方心情好像不错。
贺天然重新坐下,用手指推了推眼镜。
“爸,这不是上次出海,你跟我说要跟你及时汇报最近的情况吗?但我接下来要汇报的事,你听了之后,可能心情不会太好。”
“嗨哟,你小子难得是上心一次,你能有什么事儿啊,说吧,是你缺钱了还是怎么了?”
听见父亲的问话,贺天然斟酌着再次夹了一块海参放嘴里。
这道菜,确实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