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木的办公桌后,是一个别致的烟酒柜,里面整齐地陈列着一些精选的红酒及雪茄,供主人在忙碌工作之余放松身心。
“罗曼尼康帝奢华归奢华,但在咱们这样的场合,多少是显得有一丝油腻,而这瓶柏图斯已经陈了八年,虽说层次分明,但一开始的香草果味已然渐弱,被陈年后随之而来的皮革、烟草等木制香调所占领,这不是不好,余小姐你如果是个男人,我肯定毫不犹豫选这款,所以从刚才开始我就在想什么酒会适合你,直至咱俩……现在站在一起时,才有了答案。”
“那就这个,波尔多柏图斯?”
余闹秋见识过太多的像他这样的富二代,纨绔是纨绔了些,但起码不算是个蠢人,野心也有,只是离他们真正想要的,还有一段距离。
对此,贺天然像是视若无睹,他转过身,拿出酒刀与两支葡萄酒杯,削去酒瓶的铅帽后用螺旋刀在木塞上钻起孔,他一边进行着动作,一边道:
就在这个女人站在窗边凝望着江景沉思时,身后的门打开了,窗上的倒影,映照着贺天然信步而入。
然而此刻最为吊诡的,是他那双原本应该饱含着坚毅的双眼,现在却展露出一种不合时宜的窘怯。
“心理咨询啊,就像我上次找你的目的一样。”
洗手台前,铜制水龙头里的水持续流淌着,贺天然捧起一捧水擦了擦脸,然后双手撑在两侧,望着镜中自己湿漉漉的脸庞,这个还不到三十岁,事业就已然如日中天的青年男人,眉目舒朗,棱角分明,这几年下来的优渥生活与才华得以施展后的那种自信,将他淬炼出了一种一锤定音的笃定气质。
贺天然凝视窗外,没有看她。
霎时间,女人酒未饮,脸却先红了。
如果是什么样的人就能让贺天然开什么样的酒,那么余闹秋就懂了,她的目光再次扫视柜中诸酒,又一指一瓶红标葡萄酒。
贺天然没有对“像个大学生”这种评价过多置喙,而是用一种反常的,陌生的目光,像余闹秋先前一样,沉默着环顾了一圈办公室。
贺天然没有等她具体回答,余闹秋见状更没多言,只待之间氛围稍一停顿,两人就像是已有默契一般,一前一后走向办公桌后的酒柜。
他举起酒杯,鼻尖甚至都探入了杯中,酒液沾染了嘴唇后他只是轻轻一抿,随着他放下酒杯的动作,那本是被手半遮掩住的表情重新展露在余闹秋眼前。
男人同样将酒杯放在了小圆桌上,然后双手交叉置于腹前,他的脊背自然弯曲着,没有躺靠在沙发里,他就那么一言不发地直视而来,余闹秋一时都读不懂他脸上那种近乎于诡秘的表情,只是发觉男人的眼中跃动着某种异样神采,然后才听见了这么一句好似趣味盎然的低喃:
“原来是……这样啊,呵~Interes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