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同样经验丰富的张国梁也发现了西面山顶容易得手一些,同样指挥着山东新军向西山发起了冲锋,结果身体状态稍微好些的山东清军虽然冲锋速度要快上不少,却还是吃亏在向上佯攻,同样被吴军将士居高临下打来的子弹打得死伤惨重,前进困难,张国梁急得放声大吼,可注定毫无作用。
与此同时,光是凭借傅张二军遭遇伏击后仍然还能冷静选择最佳突围线路这点,督军迎敌的吴军大将江忠义就知道自己碰上了硬茬,然而事情到了这一步,江忠义当然也没有任何回头路走,只能是马上打消以守代攻的念头,派遣一个营杀入山道,正面强攻敌人分担西山战场的压力。
傅振邦军的应变表示又让江忠济吃了一惊,在被四面包围又遭到吴军正面强攻的情况下,傅振邦军不但依然不乱,还马上就地构筑防御阵地,以多段射迎头打击主动出击的吴军将士,手里拿的武器虽是原始鸟铳,然而靠着严格训练培养出来的娴熟动作加正确战术,同样把江忠义麾下的二线吴军打得死伤不断,难进寸步。
“老子这是碰上那支乱党军队了?这么能打?”
震惊的自言自语之余,江忠义也马上得出结论,占据地利先机的自军这一仗是有很大把握取胜,但伤亡肯定不会太小,同时耗时肯定十分漫长,所以江忠义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井陉方向,心中暗道:“少荃,你的疑兵计可千万别有什么闪失啊。不然的话,井陉的乱党军队一旦杀到我的背后,这场仗反胜为败都不是没有可能。”
…………
清军的确有反败为胜的机会,最关键的原因就是吴军力量不足,只是二线军队战斗力比较一般就算了,击针枪、掷弹筒和手雷弹等吴军看家法宝少得可怜也不说了,更关键还是兵力不足——仅有六个营三千余人,其中三个营还被安排在山道中埋伏,又有一个营被李鸿章带到了井陉这边布置疑兵,江忠义手里可以动用的机动兵力也就只剩下两个营一千余人。所以井陉这边的清军如果能够及时出兵接应傅振邦和张国梁,不但敲碎吴军包围圈易如反掌,乘机大败兵力过于分散和体力状态同样不是很好的吴军也绝不是一句空话。
对吴军来说还有一点非常糟糕,就是井陉清军的主帅双禄虽然是个满人旗人,性格私德也有不少这样那样的毛病,却不是什么平庸之才,而是参加过击退石达开北伐的功勋老将——否则老狐狸官文也不会让他挑起守卫井陉要地的重担。所以能否用疑兵之计长时间稳住双禄,为江忠义那边争取到歼灭敌人的时间,其实李鸿章心里也不是很有把握。
尽了自己的努力,先用鼓锣队伪造出诱敌声势后,听到长岗那边隐约传来的枪声后,李鸿章立即撤回了鼓锣队停止喧哗,以免让双禄一眼看穿自己的疑兵之计,然后在心里飞快分析,暗道:“如果我是双禄,我会怎么办?”
“如果双禄,先是发现我们象是在用引蛇出洞之计,然后又收到长岗那边正在打仗的消息,我肯定会怀疑我们引蛇出洞是假,虚张声势暂时稳住我是真,一定会动心出兵接应那边的乱党军队。那么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我会放弃这个念头?”
“怀疑长岗那边的激战同样是引蛇出洞,当然可以让我打消出兵念头。但我的斥候不是傻子,长岗那边是真在打仗还是假在打仗,我的斥候当然不可能分辨不出来。”
“如果我是双禄,这会我肯定已经知道江忠义手里有多少兵马,发现我的友军被江忠义堵在山道里,就算我不敢大举出击,怎么也得派遣一支偏师去接应一下友军。但我必须得考虑一下城外是否有伏兵,所以我最好的选择是兵分两队,先后出击,一路中伏,另一路马上接应。”
紧张揣摩着敌人主帅此刻的心理,李鸿章干瘦的额头上逐渐渗出了冷汗,因为李鸿章已经发现自己手里的兵力还是太少了,只有区区一个营五百余人,装备也很差劲,倘若双禄出兵接应山道来敌,自己就算突施偷袭也起不到多少牵制作用,相反还也可能迅速暴露薄弱实力,招来更多敌人的前堵后追。
这时,绵河南岸,原本就已经篝火满地的清军营地光亮迅速大增,同时井陉城上也是灯火四起,很明显井陉清军已经逐渐进入了全面戒备随时可以出战的状态。李鸿章心中益发焦急,一咬牙一横心,干脆大吼道:“传令全军,打上火把,立即向东窑岭撤退!”
“李大人,我们不是疑兵吗?怎么又要打亮火把和撤退?”江忠义派给李鸿章帮忙的营官疑惑问道。
“少废话!”李鸿章恶狠狠说道:“马上执行,再有,鼓锣队,敲起来,打起来,把声音弄得越大越好!”
粗暴的逼迫着吴军将士执行命令,李鸿章心中暗道:“既然没有什么好办法,那就干脆别去伤那个脑筋,瞎打瞎冲一切都不符合情理,说不定还更能争取到时间。官文那条老狐狸能把慰亭都玩得死去活来,能被他看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