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出电梯,迈上过道,就见许勇腋窝里夹着几本文件,急匆匆地从一间办公室关门出来。与他碰面,虽然心里已经想过,这碰面是避免不了的,谁叫咱们,都效劳于一家公司呢。但真正碰上了,多少还是有点别扭,有些尴尬。要是有能转移或者“逃避”的余地,我肯定也不想让这种碰面毫无征兆地发生。许勇定然也是这样,他一见过道尽头走来的我,迟疑约摸二三秒钟,或许想再推门进去,却又不服输似的,硬着头皮踏着急促的步子朝我走来。
十多米的距离,对我们来说却过于漫长,人生的诡异多折,人性的风雨无情,在此时演绎得淋漓尽致——要不是我将他招进元亚集团,或许他现在只是深圳一千多万人口中陌生的路人,他的同学萧梦岩,也不可能成为我的妻子;而自己,更不可能认识他的妻子李晓婷,更不可能与他的妻子有那种爱欲肉欢,不会有今天这样让人窘息的相遇……
两人埋着头,无视对方的存在,急匆匆的错身而过。就在互相错开的刹那,我叫道:许勇!许勇怔着,没说话。我叫他,并不是要对他怎么样,而是想问问他,为何将我的助理小王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调到厂部去?我说,你为什么将小王调走?许勇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我叫他,并不是两人的私事纠纷,而是工作的事,他冷冷地回答,管我鸟事!
见他作为人事经理,竟对这事这般不负责任,我心头的恕火腾得就上来了。说实话,此时,我并不是从心里,怪他前几天“捉我与他妻子的奸情”,出我的洋相的气愤,而是确实为助理调走的事而恼火,我说不管你事?那管谁的事!许勇说,谁知道!我说,我才不管你,你是管人事的,你现在就将小王给我带过来,我要带回福田去!
许勇对我的咄咄逼人,自然不予理睬,反而有要加快步伐走人的意思。我大喝道,许勇,你给我站倒!许勇直起腰杆,站住。我挥着手指说,今天你让我带回去,不让我带回去,我都要将她带回去,不然,销售公司的工作,无法开展!许勇反转身子,朝着我,说蒋总,你真的认为,你销售公司的工作开展不了,管我的事吗?我跟你说,你在这里嚷嚷啥呢,你有什么资格在我说这话?你有种,你到董事长面前说去!说完,他一埋头,加快步子,走人!
对他的不屑,我确实恼恕了,我后退几步,将手拦在许勇面前,我说许勇给我说清楚了,这工作开展不了,就不管你的事了?你他妈.的还当个卵的人事经理,你吃屎去吧!我诅骂他,他自然很气,他一步上前,揪住我的衣领,他说,姓蒋的,你给我嘴巴放干净一点,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收拾我?你小子还嫩了一点,我想挣脱他揪住我的衣领,不觉和他推搡起来……开始是我揪他的衣领,他踢我的脚,后来,他就用脚踹我,我一记老拳,揍了过去,结结实实落在他的胳膊上;再揍时,打偏了,打到墙的拐角,将手背打爆皮……
或许是邻近财务部的同事听到我们吵闹的声音,大家纷纷涌出来,拉的拉我,拉的拉许勇,一下就将两人架开来。财务部的舒晚姗大美人,一边拉着我,一边说,望哥,算了算了,你们不要再打啦,像什么话呀。
我仍然不服气,我骂许勇,我咒他,我说娘卖麻穴的,你个狗日的,你当个狗屁的人事经理,你对我有意见,你就冲我来,你没有必要拆我的台,没必要公报私仇,你现在,就让小王给我回福田去,不然,老子揍死你,来,来,咱们到广场上,单挑也行……
被舒晚姗拉着,进了她的办公室,她任我坐在椅子上,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条毛巾,又在饮水机上,用水濡湿了,然后凑到我的身边,蹲下来,给我擦着手背上自己不小心挥拳打在墙上擦脱皮的伤口,一边嗔怪着,说望哥,你看你,跟人家闹什么?多狼狈!一边“教训”我,这是什么地方呢?你到这里来训人,这可是许勇的大本营!
我的手,任她温婉如玉的手捉住,任她轻柔地来回擦试,嘴里却说,这算不得什么,算了算了。舒大美人看了我一眼,有些恶作剧一样,在我的手心里狠掐了一下,说,望哥,你说你,带什么女人不好,非得带许勇的老婆去吃什么子饭?将人家彻底得罪了吧!
我心头本来万分恼怒,但见美人这样说,只得努力镇静自己的心情,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我说,从今以后,我跟许勇,是结下仇了,但这事,不关我与他老婆李晓婷的事!
舒大美人白了我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望哥呀望哥,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清醒一下,还沉迷于人家妻子的柔情之中呢?这世间的女人,还不多了去!你为什么非得缠住人家的老婆呢,你给他戴了绿帽,他能高兴吗?
我痴痴地望着舒晚姗,她姣好的面容因刚才用力“拉架”而浮上一层红晕,她柔若无骨的手指,轻捏着毛巾一角,慢慢地,柔柔地,将我手背上溢出的血丝,像雕烙工人一样,擦试得干干净净。她认真而又婉美的样子,让我很动情。
我还是接了她的话,我说,许勇高兴不高兴,我才不管呢,不过呢,这下,我很高兴!舒晚姗抬头望了我的一眼,问,你高兴啥?我说,我高兴你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