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中心城区某栋豪华酒店18楼,这个叫彩云之南的包间里,低迥的音乐在偌大的空间如天簌般缓缓飘荡。
金壁辉煌的壁纸和饰灯,还有几幅占据半壁墙面的版画,张扬着这里的奢华与贵气,初一看,还真的有点人民大会堂那省市厅的味道。
我和孙春翎下了出租车,两人一前一后,在迎宾的带领下,走进彩云之南。刘晓光和另一位姓秦的办公室主任已经来了,他们与其他几人坐在一起,其中就是沈世重和他召来的三名经销商。他们都是昆明的,又同属一个圈子,肯定也是认识的,此时,大家正一团和气地坐在进门处的沙发上,互相递着烟,有说有笑着,握着手,侃着天,有一个则在宽大的版画面前,驻足惊叹——显然,沈世重和他的铁杆,也刚刚才到酒店。
见到我和孙春翎推门进来,大家赶紧站起来,像遇上很久的老朋友一样,分别握手,拥抱。我对沈世重是有印象的,也是以前在元亚西南公司开营销会议时,见过面,吃过饭的,只是没有深交。见到熟人,又是自己这次攻关的对象,我自然走过去,大大方方地将他拥了拥,拍了拍,然后握住他的手,说沈经理啊,这有一年多,咱们没有见面了吧!沈世重将手拍在我的后背上,哈哈大笑,说,哪有啊,前一次到深圳开年会,也见了面的,只是你忙嘛!
我恍然大悟一样,说,是啊是啊,这年会,你也是去了的,你看看,你到深圳去了,我也没有说上话,也没有招待好你,更没有好好找兄弟喝次酒,这,我到昆明来了,不就是向你“赔礼道歉”来了嘛!我的话说得缓慢,沈世重自然听得出其中的意思,他将我的手握住,晃了晃,说,蒋总啊,这让你从深圳来一趟,我们于心不忍啊!
我笑笑,捉着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我说,沈兄弟,你要这样说,就见外了,我来昆明也好多次了,每次来,都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也没有来得及请兄弟们吃个饭,这回,好不容易来了,怎么着,也要聚聚,再走。沈世重点了点头,说,蒋总,你也太客气了。我笑着,指了指旋转的餐桌,那,兄弟们,请坐吧!
随着我的手指一指,刘晓光和那姓秦的销售经理,连忙邀请沈世重和同行的几人落座。还特意给沈世重,安排到我左手边的位置。或许这些人见我独自来昆明出差,还带着一个女生,兴许就猜到这女的是我的相好什么的,他们会意地笑笑,将孙春翎也按排在我右手边,挨着我而坐。这样,我一左一右,就分别坐着沈世重和孙春翎。这样的安排,我是满意的,看得出来,沈世重能挨着我坐,也是满意的。
刘晓光先前安排的人到酒店点好的菜和酒送上来时,宴席就开始了。我装模作样的环视一圈,然后笑着对沈世重和他带来的人说,咱们饭桌上,今天也就七个哥们,一位女士,女士咱就不计较了,咱们七个大老爷们,每人一瓶五粮液,也不拉拉扯扯,各自包干,怎么样?说着,我望着在座的几位,征询他们的意见。
我的话一说出口,立即引起沈世重和另两位的哗然阻止,他笑着,摆着手,说,呀呀,蒋总,哪要七瓶啊,七瓶是什么概念哟,那不是人头一斤酒了吗?那不行,这直接就将人放倒了,整不了,整不了……就连西南区总经理刘晓光也不信似的,说蒋总,那么多,怕是喝不了那么多吧?!要不要少拿点,到时候再拿!刘晓光说得倒也对,但彰显不了江湖味,只有小家子气,我没有理刘晓光,而很是豪爽那样,朝服务员大手一挥,说,先给我将七瓶拿上来再说,今晚,咱兄弟就是不醉也不归,醉了也不归。
我当时也想好了,喝不完,大不了就是退给酒店,但这气场,得撑起来;这架势,得摆起来。
沈世重见我说得这么坚定,这样不留余地,只得附和着笑笑,特别是听着我后面半句话里的意味,他反而没有阻止,而是叫服务员,快点拿上了吧!
我的这种豪爽劲,这种大大咧咧,这种江湖味道,显然很符合沈世重的“口味”,两个服务员刚将酒打开,给每个宾客的杯子里倒满,沈世重就将酒泡端起来,冲着我说,蒋总,感谢你这么看得起我,这一杯,我先干为敬了!说着,他头一仰,酒泡里的酒,便叮咚一声,滑下了他的喉咙。我见此,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端起酒泡,一仰鼻,直接灌入了喉里。
看我的这劲头,沈世重将大拇指竖了竖,然后问我,蒋总是北方人吧?喝酒这性子,很有一股子北方味!我打着哈哈,说,沈经理真是阅人无数,好眼力啊,我还真是半个北方人,我爹是黑龙江人,来到湖南当兵,后来和驻地的一个姑娘恋爱了,就留在湖南,或许是遗传了北方人的基因吧,我们一家人喝起酒来,都是大大咧咧的,兄弟你也莫见怪!
说实话,我这话是随口编的,反正吹牛不上税,而且也无从考究,更没有吹得有多离谱,只不过是迎合他的猜测罢了。沈世重为自己猜到我的身份而高兴,说难怪喽,这么历害!来,咱兄弟再走二个,怎么说来的,见面三杯酒,,临别半壶春,你看,蒋兄这么豪爽之人,咱也不能太落价,怎么样?说着,他已经端起来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