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时,对去萧梦岩家里一事,作为小小人的小莲,也有自己的想法,说怎么毛毛和壮壮不去?偏偏就我去。我便哄她,你妈妈想见你嘛,不想见壮壮和毛毛。其实,萧梦岩也想让壮壮过去,但壮壮大了,学习任务就重了,即便他在罗湖某外语学院这样崇尚自由开放学习态度的贵族学校,仍然学习任务较重,再加上还参加了一个书法班,跆拳道班。说实话,这孩子要学习,而我们要工作,就连我们,平时都难得说上一句话。更不用说去萧梦岩的家里玩十天半个月了。壮壮和毛毛不去,小莲有些失意,怯怯地跟着我出门、上车。
萧梦岩和老申的家,在罗湖笋岗,离我们家所在的位置,大约有十八分钟到二十五分钟的车程。我去的时候,出门时,就给萧梦岩打过电话,因为我怕她早上去超市购物什么的,不在家里,到时候送小莲过去没有人在。萧梦岩还在睡懒觉,说她的家,等我们。她的家里,在笋岗邮政所后面的一个社区,在八楼,挺好的楼层。但因为前面盖了层较高的楼房,却让采光不是特别好。我拉着小莲进门,萧梦岩穿着薄薄的吊带,揉着眼,来给我们开门。打开门,是一扇天蓝色的屏风,屏风上,是一幅名家的字画。绕过去,就是客厅。客厅的装修还可以,和这座城市所有的精英阶层的家庭一样,房间里的摆设有些小小的精致,估计就是萧梦岩的手笔。
进了门,我却没有见到秃头男老申,便问萧梦岩,他呢?萧梦岩仰头一笑,说,他啊,应酬去了,说是今天有领导下来检查,陪人家下基层去了。听她说申先生已经不在家里,我虽然觉得不必那么拘束,但心里却又更加紧张。萧梦岩热情地开了门,然后将小莲拉过去,又说,你坐。我说,我晓得。她说,就这样了。我环视一圈,说,还好嘛,条件也不错。萧梦岩苦涩地笑笑,不说话,而是将小莲额头的发丝,拔开来,然后用发卡夹上。
气氛其实有些尴尬,这份尴尬虽然表面没有表现出来,但在我们的心里却汹涌澎湃。一个相伴走过近十年婚姻的两人,突然以客人的身份,去造访自己的妻子家里,心里的滋味,确实不好受。而相伴十来年的爱人,以客人的身人,来造访自已的家,也肯定心里不是滋味。在萧梦岩家的客厅里坐下,她身着居家吊带起身,从冰箱里,给我拿了瓶水。我接水的时候,才发现她依如往昔一样,里边没有穿内.衣。她就是这样,这是她的生活习惯。重新嫁人了,也未有改变。
我努力镇定地坐着,将水拧开,细啜一口。然后依尹秀珍临行时所交待的那样,试探着跟她说,你要上班了,小莲怎么办?萧梦岩说,老申的工作,很自由的,我跟他说过了,让他上班的时候,抽出一些时间,照顾小莲。我提出疑问,说就凭老申那样,他一个大男人,能照顾小莲她?萧梦岩点点头,说,应当能照顾好吧,他答应过的,而且,小莲这么大了,也蛮懂事的……听到她说得这么果断,我放下心来,或许吧,这男人也好,女人也罢,经历一次失败的婚姻之后,心思便细了,很多时候,便能站在对方的角度来思考问题。见她这样说了,我便连哄带骗,将小莲留下,然后似乎是逃也似的,从她的家里出来,开车去龙岗的工地加班。
不管怎么说,虽然自已和她一样,都在强作镇定,强压心头的那种情感,不让它展现出来,都想将往日里的恩爱与幸福,悄悄地心里抹掉、隐藏起来,但再怎么隐藏,却总有一种想倾诉想了解的感受!那感觉如一眼山泉,压也压不住,接也接不完!这一点,从自己狼狈地逃离她家里,从自己逃离她家里时,她顾盼生辉却又万分无耐的目光中,已经表现了出来。
尹秀珍给我打电话,问我小莲舍不舍得我走?她在她的家里有无哭闹?!我呵呵一笑,安慰她说,人家是跟着她妈,怎么会舍不得我走!再说,人家梦岩怎会亏待了她?尹秀珍说,那倒也是哟,我既不是她妈妈,又不是她爸爸,人家才是她的爸妈呢,我瞎操什么心呢?真是!……尹秀珍这是故意说着气我的,我笑着说,小莲不是和你这个当大妈妈.的人关系好嘛,我走时,她还让你有时间了去看她呢?
尹秀珍笑着,说,你在开车没?我说,在。她说,那等你到工地再说,我还有些别的事想跟你说。到了工地后,我回电过去,问尹秀珍什么事?尹秀珍便说,今天,带楼小学到日本治病的李晓婷,打电话给我了。我问,她打电话给你,有事?她说,是啊,她现在日本搞了个旅行社,忙得不得了呢,她想将万象城的东北人参特产店,打包转给我们,你看,怎么样?我说,这行吗?要多少钱?尹秀珍说,200万元。我说,怎么那么便宜?她说,是啊,我跟晓婷说,你店里的那些人参和药材,加起来都一百多万呢,还有柜台的转租租金,这200万,是不是有些少了?她就说,她现在没有时间回来经营,我们又帮助她管理这么久了,虽然价格有点低,但也算感谢我们呢!我嘿嘿笑笑,说,李晓婷就是这样,心地善良,总想着为人家好,既然人家有这份心,相信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