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拒绝胡夏,就好像沈佳宁问的那样,“宋一,你想不想萧满军死!”我心里很到极致,却无法点头。
对于胡夏,就更做不到。又或者说,我一直渴望着回到曾经的某个瞬间,我的身边有胡夏有沈佳宁,笑着闹着,幸福温暖。
我丢了沈佳宁,不想再丢了胡夏,哪怕她骗我,已经成了自然。
三天,我没有合一下眼,胡夏也没有。我们两个也不知道在跟谁较劲,甚至没了第一次创作时候的兴奋,累,累到想吐。
本子还是出来了,不知道是好是坏,胡夏挂着一对熊猫眼走了,我摊在床上,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了。
昏昏沉沉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额头上敷着温热的毛巾,床头灯橘黄色的光下,萧瑾冬刀刻般的侧脸,深邃的如同时光中永不褪色的剪影。
我想唤他,嗓子却疼的发不出声音,可我不想沉迷梦中,伸手艰难地触碰到他的胳膊,结实的温暖的,并非虚幻。
“醒了?”萧瑾冬转头看我,手里的文件随意的放在床上,附身下来拿走毛巾摸我的头,“饿不饿,我叫了外卖,有力气了就起来吃点!”
萧瑾冬望着我的目光温柔的如月色下的水,波光粼粼,那般不真实。
可我却感动了,仿佛许久不曾被雨水临幸的枯槁田地,在接受春雨洗礼的瞬间,几乎要热泪盈眶。
“阿宁!”我哑着嗓子喊,眼泪模糊了眼眶,手去死死拽着萧瑾冬的胳膊,用了全身的力气。
“我不是沈佳宁!”萧瑾冬说的干脆,声音冷如寒冬腊月的风。
我执拗的不肯放手,被过高的体温烧糊涂了脑子,甚至不愿意再睁开眼去看清楚现实究竟是什么样子,只抓着他,一遍一遍叫着,“阿宁,阿宁!”
萧瑾冬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只有沈佳宁会。带着三分包容,五分爱怜和两分疼惜。记忆清晰的让我嚎啕大哭,我扑上去抱住他,像个被人丢弃的孩子。
“阿宁,我错了,你不要再离开我。我会把橱子里的那些东西扔掉,没有别的女人的丝袜口红,也没有霍水仙,阿宁,我们还在一起好不好?”
我带着祈求,哭的难以自持。
过了很久,久到我在哭泣中完全清醒,久到我气息不稳,打着嗝恢复平静,久到我不敢再抬头去看萧瑾冬的脸。
“对不起,我以为是在做梦!”
我用无比蹩脚的借口想蒙上萧瑾冬杀人的目光,讪讪的,用手死死拽着被子。
萧瑾冬竟然罕见的没有对我做什么,只是将手里的毛巾狠狠地砸在了我脸上,抓起床上的文件转身摔门而去。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我保持着刚刚被萧瑾冬砸倒的姿势,无比滑稽的躺在床上,脸上盖着已经凉透了的毛巾,周身难受像是在被人五马分尸。
房间的门却在这个时候再次响起,脚步声从客厅踱进卧室。我头也没抬,顶着天花板笑,“怎么,没有发泄就走了后悔了?哼,麻烦萧大总裁自己动手!”
我敞开双臂,将身体呈大字型摆放,如一只待宰的羔羊。
“宋小姐的癖好果然不同一般!”淡淡的讽刺在屋里响起,陌生的女声让我霍地坐了起来。
脸上的毛巾落下,郑少情那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出现在视野之中。
没有白大褂的遮挡,她整个人越发显得清瘦,仿佛营养不良,唯独那双眼睛,鹰一般凌厉。
我低头看着她手里的药箱,本能地往后缩。
“你,你要做什么?是不是萧瑾冬让你来的?”我对郑少情不了解,如果是染霜,我或许还有很多种方法寻到一线生机,可是这个人不是。
萧瑾冬一定也想到了这一点,染霜对我的不忍心,直接让他失望,那么接下来的手段定然要比染霜给予我的更加痛苦百倍。
萧瑾冬从来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特别是让他不爽的。
“我的确是萧先生派来的!”郑少情突然裂开嘴笑了笑,那样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些渗人。
我哆嗦着去拿手机,她也不管,走到桌前将卧室的大灯打开,刺眼的光瞬间让我眼前一片刺目的白。手机便在这个时候被人夺取,我胡乱的伸手去抓,嚷的沙哑而又无助,“还给我,还给我!”
“我记得我说过,你是个疯子!”郑少情打开药箱,拿出长长的针。
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再次袭来,我捂着头,疯狂的摇摆,碎裂的记忆无法连接成片,可那痛苦的过程,却又让人形成本能的抵触。
“你是一个医生,你不能这么对我,哪怕我是个疯子!”
我叫嚣着,看着郑少情不急不慌的摆弄着药水,现实几乎逼得我崩溃。
“你给我手机,我打给萧瑾冬。我承认我错了,我不该惹他生气!”我摆着手,疯狂的哀求。
“一个疯子!”郑少情再次重复着这个事实,身体却是转向了我,目光森冷之中却透着浓浓的怜悯。
我愣在当场,完全不懂这怜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