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夏见我下床,忙一把拉住了我,“宋一,那个合同在,今天顾青拿给我的,说是落在了萧先生的车上。”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提醒自己,“还好它在,总算不是真的一点也没有醒!”
我说的语无伦次,胡夏也没有追问,将我扶到床上问我,“宋一,我给你的那个地址,你去了吗?”
“没有!”我摇头,并不避讳胡夏的失望。我总会让人失望,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而最失望的恐怕还是我自己。
“为什么?”胡夏急了,“你不相信我,不相信萧瑾冬,那你至少该相信你自己吧!”
我自嘲苦笑,“信我自己?胡夏,你知道吗?我记得很清楚,我没有喝醉,喝醉的人是萧瑾冬。我怕他醉了,拼命帮他拦酒,我扶着他往回走,他难受的跑去洗手间吐。胡夏,那晚上我见了很多人,他们都认识我的。可我不认识他们。我想问清楚,可我就昏倒了。醒来之后,他们告诉我我醉了,我的体内,酒精的浓度几乎能要了我的命,可我明明没有嘴!”
或许是我说的太过真实,胡夏愣愣地看着我,没有立刻反驳。
“你也不信吗?”我觉得失望,失望透顶,仿佛周围,没有一个人可以值得我信任一般。
“我不信!”胡夏说,语气坚定,“因为,这并不是事实!”
我低着头看自己的手,手背上还残留着贴布,显示着曾经被人注射过药物。我很想将自己的不正常归咎在这上面,可是脑海中染霜的话却让我自己都很难说服自己。
“萧瑾冬怎么样了?”我叹了口气,有些妥协。
“做了手术,医院请了最好的医生,你知道的,萧瑾冬在这方面,很舍得花钱!”胡夏淡淡回我,眼中有心疼一闪而过。
“那就好!”我重新躺下,刚要问一问剧组的拍摄进度,胡夏却炸毛一般跳了起来,“宋一,什么叫那就好?好什么?被切除了三分之一的胃,你觉得那还好吗?”
我的心猛地抽了抽,被子底下的手死死握紧。“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没有人逼着他去喝那么多的酒。胡夏,你不能因为你喜欢他,就将所有的事情怪在我的头上,这不公平!”
胡夏的脸有些苍白,那双红肿的眼睛原来不是因为睡眠不足,而是因为哭泣,不是为我,是为了萧瑾冬。
“你知道?”
“是,我知道!胡夏,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我坦然面对她,目光冷冽。
胡夏笑了笑,笑的异常苦涩,“原来你知道,我以为,我自己隐瞒的很好!”
我也笑,笑的却有些勉强,“你们都喜欢把我当成傻子的!”
胡夏摇头,“宋一,对人不公平的是你。你以为郑方舟为什么会投资春蕊?只是因为你吗?并不,如果没有萧瑾冬在身后操作,他不可能为了咱们这样一个小剧组而和自己的女儿对着干,更是惹了霍家的人!”
“胡夏!”我霍地坐起,厉声打断她的话,“你是不是不可以没有萧瑾冬?”
胡夏愣住,眼中是完全的不理解。
“在你的心里是不是早就认定了,离开了萧瑾冬我们什么也不是。无论付出多少努力,那都是萧瑾冬施舍下来的机会,而不是我们创造的可能。是不是?”我语气急促凌厉,胡夏看着我,眼中有慌乱和犹疑。
“你们所有人都认为,是我作的太过,安分守己的呆在萧瑾冬的身边,在他累了发疯了的时候敞开大腿任他蹂躏便可,根本不需要有思想,有自由,对不对?胡夏,这就是你的公平理论吗?如果是这样,那我的确对你们所有人都不公平。可是,我为什么要对你们公平,我是宋一,不是萧瑾冬的奴隶和附属品!”
到最后,我已经用吼的了。
胡夏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如此激动,她呆在当场,连接下来要说服的话都没有想好。
“萧先生!”外面有小护士惊呼的声音传来,我和胡夏均是一怔,齐齐抬头望去,萧瑾冬坐在轮椅上,身上穿着病号服,脸色还很是苍白,推着他的人是染霜,面色冷寂的仿佛要和这医院里的死气融合在一起。
胡夏面上上过惭愧之色,急急走了出去,半跪在萧瑾冬的身边和他低语了几句。萧瑾冬一直望着我,等胡夏说完,摆摆手让她离开,这才示意染上推着他进来。
我坐在床上,看着离我几步远的那个男人,渐渐地局促不安起来。
染霜关上门走了,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萧瑾冬,尽管是VIP病房,可是再宽敞的地方,有了萧瑾冬的气息,都让我窘迫害怕的无处可逃。
“胃都快没了,还乱跑什么?我死不了,不需要你来探视!”我气呼呼的说了开场白,总觉得如此沉默下去,自己都能把自己憋死。
萧瑾冬轻轻笑了笑,“宋一,我们来谈谈合作吧!”
我顿住,完全不知道如何反应。我以为萧瑾冬会怒气冲天用尽熟悉的办法惩罚我,毕竟我说了那样的话,还让他听了个正着。
可能是因为他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