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山间小路上,天枢子心境,久久难平。
眼下有两个选择
其一:大夏皇朝虽然腐朽不堪,可无崖子执掌的军队还算一股清流,且他贵为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能拥兵进谏,把持朝纲,则肃清奸佞,匡扶社稷,话下。
凭借自己修为学识,入仕为官自然轻而易举,只是如此一来,则要面对天下群雄,声诛笔伐,落得个助纣为虐的骂名。
其二:三州义军声势浩大,更有修真门派相助,想来定能和大夏皇朝分庭抗敌,将来改朝换代,另立明君,天下自然太平。
只是此举费工费时,何况改朝换代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战祸不休,苦的还是黎民百姓。
他心中一番计较,决定选择第一种,便沿西北而上,前往中州。
君子便要坦荡,既然有更快更有效的方法在,为何还要走那荼毒天下的路?
回忆起师尊的作法,他会心一笑,骂名又如何?无愧于心则可。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愿意面对的是,受《论语》忠君爱国思想的影响,他内心深处,对于反叛着实不屑。
天枢道长不是剑修,便无法御剑飞行,修为不到元婴,便腾不得云,驾不了雾,只能靠双脚前行。
心中计较已定,便没有顾虑,行走于山林之间,身如灵猿般迅捷,涉于江河湖泊之上,讯如雨燕般轻盈。
一路北上,他原以为不需多少时日就能到达中州,不曾想,三个月过去,别说中州,连杨洲地界都没有走出去。
并非他脚力不够,实际上,如果他全力赶路,日行千里不是难事。
天下动荡,人族元气大伤,四方妖魔纷纷入世害人,流匪兵痞更是趁火打劫,哪怕是最安定的杨洲,也时常能够遇到妖魔作祟,酷吏横行的事情。
路见不平,岂能坐视不理?
就这样,一路磕磕绊绊,三月后终于出了杨洲地界。
杨洲地处南方,北上中州需要途径荆州。
连日赶路,天枢子倍感疲乏,便决定找处村落歇息一番。
不需要刻意寻找,有人的地方就有烟火气息,修行中人能够轻易找到人族聚集的地方。
一路风尘仆仆,他特意打理了一番,并非矫情,而是注重素养。
此处村庄居民众多,竟还有饭馆客栈,荆州不愧是富庶之地,心中一番感慨,天枢子便已到了客店之中。
店家见有人来,连忙招呼
“客官,要点什么......”
待看清天枢子装扮,却是明显愣了一下。
天枢子自觉打扮并无怪异之处,那店家却是一直看着自己,很是失礼,当下心中不悦,自然不会给好脸色。
“清汤挂面,速速上来。”
店家回过神,也不致歉,吆喝一声,便招呼其他客人。
此时正直饭点,食客颇多,听他要了最便宜的清汤挂面,多有面露嘲弄者。
天枢子自然不会理会,却忽有一句议论之声传来,刺痛他心。
“嚯,又来一个招摇撞骗的臭道士,看这岁数,估计是个酒囊饭袋”
“哈...你可别抬举他了,听到没,清汤挂面,酒囊饭袋都不如。”
天枢子闻言大怒,拍案而起,喝道:“贫道与你二人素不相识,为何恶语相向。”
那二人明显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会直接发作。
其中一人生的牛高马大,不仅不告罪,反而嗤笑道:“呦,道士人小,脾气却是大的很,就说你酒囊饭袋,怎么地吧。”
天枢子眼光一冷,往前踏出一步,地面随着他这一动作,重重的震动了一下,那粗壮的顶梁柱“吱呀”一声,仿佛摇摇欲坠。
那无礼之人大惊失色,知道碰到硬茬了,连忙跪地告饶!
经此一出,天枢子食欲全无,放下饭钱,便出了客栈。
他早已辟谷,饮些风霜雨露便可饱腹,这烟火气息虽有滋味,却也可有可无。
世间太多视利者,见他年幼,便以为可欺,此乃常情,往后遇到的,还会更多。
道理是明白,但能否想通,便是另外一回事。
他心有不忿,便不愿多做停留。
行走在村道,过往凡人众多,越走他的神色越凝重。
“此地村民神色多有疲惫,寻常劳力不至于此,何况富庶之地,自然不会营养不良,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想着,他以手扶额,睁开天眼,果然一股黑气缭绕在村民印堂之上,规模之大,可谓人人皆有。
黑气浓郁,且有淡淡妖气散发,他心中冷笑:“好胆妖孽,竟敢如此放肆大胆,贫道若不收你,愧对这一身道行。”
正欲寻人问话,却被一众人拦住去路。
为首的是一垂朽老头,拄着拐杖,身旁跟着一众村民,见他倒头就拜。
“仙人在上,求求您大发慈悲,救救本村百姓吧。”
天枢子愕然,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