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嬷嬷听了轻舟的话,先是一震,又是念起轻舟如今的处境,亲娘在旁人手里攥着,只怕换了谁都是按耐不住,当下,那嬷嬷点了点头,只道;“王妃放心,老奴一定照顾好小世子。”
轻舟匆匆收拾了些东西,又是抱了抱儿子,在孩子的小脸上亲了亲,小宝年纪虽小,可也是懂事了,眼见着母亲要走,万小宝搂住了母亲的颈脖,糯糯的问道;“娘亲,你要去哪?”
“娘亲去将小宝的外婆接回来,小宝也有很久的日子都没有瞧过外婆了,小宝乖乖的,等着娘亲和外婆,好不好?”
万小宝对外婆自是毫无印象的,他攥着母亲的衣角,只依依不舍的开口;“那娘亲早点回来。”
“好。”轻舟揉了揉儿子的碎发,狠下心,头也未回的大步离开了帐子。
一路上,轻舟都是心绪不宁,只得不时的催促着,让赶车的马夫快些,再快些。
终于,到了豫州前线。
轻舟下了马车,就见军中安静极了,除了一些驻守的士兵之外,其他的将士们显是上了战场。
看见她,顿时有侍从上前行礼,轻舟心中挂念着母亲,只问道;“王爷呢?”
“回王妃的话,昨日豫州总兵突袭,王爷已是率兵上了前线迎战。”侍从不敢隐瞒,告诉了轻舟。
轻舟听着,心下顿时一紧,她知道,两军一旦开战,那豫州总兵饶世仁定是会拿她的母亲去要挟万重山的,万重山虽答允过自己,定会为她救下母亲,可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要她如何不忧心?
轻舟几乎在瞬间便是下定了决心,她要去前线,要去前线找万重山!
豫州战场。
刚经过一场大战,双方俱是死伤惨重。
饶世仁眸心几乎沁血,在战场上,他向来不是万重山的对手,此战亦是如此。
想来,饶世仁心下愤懑,只对着手下吩咐道;“去,将万重山岳母给老子带上来!”
饶世仁一语言毕,顿时有人应声,未几,便有侍从一左一右,押着一个身形消瘦,面容苍白的妇人走上阵前。
“王爷,那是陈夫人。”张兴之看了清楚,顿时压低了声音,在万重山身后开口。
万重山也是看见了苏氏,念起轻舟,万重山慢慢攥紧了手指,又见苏氏被折磨的形销骨立的样子,显是这些日子没少遭罪,见状,万重山竭力将怒火压下,冲着对面的饶世仁看去。
“万重山,这娘们是你的岳母,你若胆敢上前一步,你信不信老子手里的刀在你岳母身上戳几个血窟窿!”
陈晋中已死,对饶世仁的手段万重山是清楚的,知他是个说到做到的狠角色,万重山看了苏氏一眼,只沉声道;“我已依你所言下令退兵,是你咄咄逼人,领兵突袭,饶世仁,你究竟要如何?”
饶世仁听着万重山的呵斥,唇角竟是慢慢浮起几分残忍的微笑,他看出了万重山对苏氏的在意,心下更是毫无忌惮,念起自己先前数次败于万重山之手,此时只盼着能一雪前耻。
“我不要如何,我只要你当着两军的面,下马给我磕几个头,我保管不会为难你岳母!”饶世仁冷笑着,故意刁难起万重山。
“饶世仁,你不要欺人太甚!”张兴之当先忍不住,冲着饶世仁喝道。
万重山一个手势,命他止住了声音,张兴之忧心忡忡的看着万重山,只低声说了几个字;“王爷,此事万万不可!”
万重山唇线紧抿,没有出声。
“老子数三下,你若再不肯叩首,老子先卸了你岳母的一只胳膊!”饶世仁好整以暇,眸子的狠意却是作不了假。
“一!”他已是唤起了数。
苏氏抬起头,向着对面的万重山看去,许是隔着远,也许是老眼昏花,苏氏并未看清万重山的容貌,可男人矫健而笔挺的身姿,与记忆中融合,但是那一个身影,她便是知道,那个男子,定是万重山无疑。
犹记得一眼看见万重山时,她就已经认定此人定是人中龙凤,日后是要飞黄腾达的,女儿能跟着这种人,她也是足以放心了,此时,又怎能让他因着自己被敌人要挟?苏氏虽是个妇道人家,可也知道万重山是主帅,让若他当真向着饶世仁下跪,别说他这一世英名付诸流水,就连万家军也是军心大落,这以后还要怎么和饶世仁手下的兵打仗?
想通了这些,苏氏几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向着万重山喊道;“王爷,您无需顾忌我这把老骨头,您别管我,我只求您能好好对待月儿.....”
听得她开口,饶世仁心中有怒火闪过,只从马上一跃而下,上前便是一个巴掌,将苏氏狠狠的打在地上。
“饶世仁!”万重山的怒喝声响起。
饶世仁也不理会,刚弯腰扯起苏氏的身子,却见苏氏竟是不知从何来的力气,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饶世仁吃痛大怒,一脚踹在了苏氏胸口,口中只骂道;“你这疯妇!”苏氏却伸出手,趁机抽走了他腰间的佩刀。
“母亲不可!”万重山见苏氏取过佩刀,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