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略沉,木冰到底是锦衣卫出身,功夫与身手都非将领出身的他们能比拟的。
等草药凉了后我就端起了石器去喂阿平,但他全无意识,药到嘴边都从嘴角溢出来了。我咬咬牙,把阿平放平了,将药喝进嘴里一口后再去渡进他口中,确定药汁滚进了他的喉咙才渡二口,如此将全部药汁都喂完了。
有什么从脸上滑过,被风一吹,凉进肌肤底层。
又听朱高煦说:“不过那小子最后受了锦衣卫头领的一掌,怕是伤得不轻。”我也回转过头去问:“是后来木叔赶到救了你们吗?”
“那唤那老头叫木叔啊,确实是他及时赶到救下我跟老朱的,他的武功好厉害。”
那是自然,锦衣卫首领的位置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光看他手底下那些人都姓木,怕都是他教出来的徒弟吧。只是当木叔获知木冰是敌国奸细后,怕是心中也很沉痛吧。
冲进石洞,嘎然止步。
朱棣的询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刚才你去哪了?”
我回过神后抬手朝前一指,“看你们都嘴唇干裂有些脱水,就去那边溪流盛水去了,另外再捡些干柴回去。”说及这才发现自己还一手端着装了水的石器,一手则夹着数十根干柴在腋下。朱棣目光回敛向我的手中,“这是给我喝的吗?”
我点点头,向他递了过去,刚才就注意到了,他的嘴唇已然破皮了,想来这些部下找来了也没有想到先给他补给水份。
见他接过石器便送到嘴边,咕嘟咕嘟往嘴里灌,是真的渴极了的样子。
忽听身后朱高煦在那压低声询问:“你们有与那锦衣卫头领一同过来?我前一刻还看到他往东面去搜找了啊。”
“你说什么?”我扭转头沉厉而询。
朱高煦被我吓了一跳,怔愣在原处。朱棣回身刚轻斥了声:“煦儿……”就被我喝断:“你闭嘴!”我看周旁燕军将领全都惊愕地看着我,怕是从未有人敢如此对朱棣说话吧。
但我这时也顾不上其它,走近一步抓住朱高煦的手逼问:“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朱高煦惶然不明发生了何事,目光朝朱棣看了一眼吱吱唔唔地答我:“没说什么啊,就是……就是问他们刚才是和你喊的木叔一同来的,因为前一刻我还刚与他分开……”
见他接过石器便送到嘴边,咕嘟咕嘟往嘴里灌,是真的渴极了的样子。
我推开他拔腿回跑,听见身后朱棣扬声急唤:“兰儿。”脚下一顿,我并不回头,只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问:“朱棣,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不需要等待答案,再不管身后目光与诸人的表情,迈开步子朝洞穴方向疾奔。
目光发直的同时脑子也一片空白,仿佛有道利箭射穿了神智,直到听见身后传来异动我才麻木地缓缓回过身。看着那张沉静的脸,想要口出恶言痛骂,可最终我一步上前拽住他的衣袖哀求:“求你放过他!”
朱棣骗我,木叔根本就没来过,他却说阿平已然被木叔给带走了,甚至用话引我随走。我恨他欺瞒,更恨自己为什么不走进洞中看一眼确定了再走!
而我最不敢想的是,朱棣骗我的动机!
是否他与阿平之间一直有嫌隙,所以才会乘此机会动了心思?那我不在的时间里,除去他的部下找来,可有对昏迷不醒的阿平做过什么?
拿额头贴了贴他,感受着那炙烫不消的温度,心中祈祷这一次他能够退烧。
我太糊涂了,朱棣是将来要夺我阿平皇位的人,我却天真的还试图让他们叔侄俩关系融洽,以求避免将来起争端。那是皇位啊,人人想要的皇位,以朱棣之野心怎可能会服从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侄子当皇帝呢?他又怎可能向阿平俯首称臣呢?
我摇了摇头,转移话题而问:“木冰与绿荷可有抓到?”朱棣闻言回转身询问跟在后面的朱高煦:“你可知?”朱高煦愕了一下后立即恭敬应答:“女的抓到了,男的被他给逃了,老朱还受了伤。”
有什么从脸上滑过,被风一吹,凉进肌肤底层。
可朱棣不予理会,径自抱着我一步一步向前走,我一发狠转头而咬在了他的胳膊上。只觉他的步履一顿,闭着眼都能感觉到他的肌肉绷紧了的疼。
那是自然,锦衣卫首领的位置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光看他手底下那些人都姓木,怕都是他教出来的徒弟吧。只是当木叔获知木冰是敌国奸细后,怕是心中也很沉痛吧。
但是,朱高煦仓惶跑出来,“父亲,里头没人啊。”
转眸问朱棣:“你需要喝一些吗?”
为什么要流泪?是怕阿平被害?还是受朱棣欺骗?我分不清,只觉心头酸楚难过之极。
“啊?”这回我是真的惊愕了,局势怎会如此翻转迅速?
冲进石洞,嘎然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