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伊丽莎白小姐有自己的家要回。这位先生,能否请你将小姐交给我呢?”说话的男人穿着一身奇怪的黑色长袍,他整张脸被兜帽遮盖住,从衣袖间伸出的手指苍白且枯朽。亦如他的声音一般,仿佛处于濒死之际的一具干尸。
“很可惜,我不能如你所愿。”布鲁斯在对方身上感受不到人的气息,他就像行尸走肉一般,胸口并无起伏,甚至安静的走廊内,布鲁斯都听不到男人的呼吸声。
“有些时候,你想要做的,和你最后做到的,并不等同于一件事。”那人轻笑出声。
“你可以试试。”布鲁斯目光平稳,他钢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对方,肌肉暗中用力,就像是一直蛰伏着等待攻击的豹子。
男人的手指消瘦无力,甚至已经脱离了人的模样。指骨长到大概有普通人两倍有余,光秃秃的,令人作呕。男人的食指和中指向回收了一下,像是做了什么。紧接着,他的身体抽搐着,直至仰起头,将他那张脸暴露在空气中。
苍白的,消瘦的,一张毫不出众的普通人面孔。在男人的眼睛四周还包裹着一圈青黑色的污渍,它们就像是寄生在男人身上的某种蛀虫,不时地发出奇异的黑色光芒。
“原来如此……”男人感叹道,他饶有兴趣地看向布鲁斯,“从灵魂到拥有实体,你感觉如何?”
布鲁斯平静地看着对方。
这个男人点出了他身上的奇怪之处,所以这是他搞的鬼吗?
“伊丽莎白小姐果然不同凡响,她就是我需要的theone*。”男人捂着嘴,开心几乎要溢出他的驱壳,“只凭借想象,她就能创造出一个完全属于她的战士。”
(唯一,那一个,救世主)
布鲁斯自然不会告诉他真相,他看着男人自顾自地表演着,开口道:“她为什么是theone?”
似乎觉得布鲁斯这个“幻想朋友”没有再幸存下来的可能,男人十分乐意在享受成功前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告诉布鲁斯。
不过,在此之前,他蔑视的目光从倒在地上的人身上收了回来。男人的手指动了几下,在布鲁斯的视线中,所有晕倒在地的人头顶上都飘出来了一个青色的云团。那群云团在中间凝集,最后形成一个大的球体。
突然间,男人张开了自己的嘴。他张得很大,甚至在布鲁斯看来,男人的下颚骨也许都已经断掉了。
如果是普通人,布鲁斯这会儿就能看到对方的喉咙。
然而,在男人喉咙深处,布鲁斯很清楚,自己看到了类似于七鳃鳗一样的牙齿。牙齿一圈一圈地蠕动着,然后一只巨大的眼睛露了出来。
青色云团慢慢飘到了男人的嘴边,他就像是一只蟒蛇,颇为艰难地将云团全部吞下。
而就在云团进入他的肚子后,布鲁斯察觉到,在他脚边的一个还有呼吸的袭击者,此刻已经停止了呼吸。
一个荒诞的想法在脑海中冒出,但布鲁斯知道,这也许就是真相。
那个男人,刚才吞下的是这群人的灵魂。
“theoheone,正因为是她,所以她才是theone。”男人说了一堆语意不详的话,晦涩难懂。
“我以为你们是一边的。”布鲁斯说,“你们都是霍兰德家请来的人,不是吗?”
“不不不,我们所求不同。”似乎吃了一群人的灵魂让男人心情不错,他摇摇头道,“我只不过是在索取自己应得的报酬。”
“霍兰德家竟然愿意用人命来作为报酬?”布鲁斯摸到了男人的性格,他用一种震惊且恐惧的口吻装模作样地询问道,这也正中对方下怀。
“当然,对于霍兰德夫妇来说,只要他们的儿子能够健康成长,哪怕献出的是……伊丽莎白的生命。”
仅此这一句话,就足够让布鲁斯将之前的全部线索串联起来。
他在地下室救下伊丽莎白的时候,对方就像是被献祭的羔羊,双手被高高吊起,跪坐在画有奇怪符文的场地中央。
所以,霍兰德夫妇包括朱利安·坎贝尔所做的一切,难道就是用伊丽莎白来换取兰斯·霍兰德的健康吗?
似乎时间耽误的太久了,男人打了个哈欠。他笑了笑:“好了,先生,太阳快要出来了,和你聊天很快乐。不过,作为一个被想象出来的灵魂,你还是……”
男人动了动手指,布鲁斯突然发现自己抓不住伊丽莎白了。就连右手握着的撬棍也直接没有任何受力点,掉在了地上。
他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变得透明。这并不像一开始离开时的样子,更像是对面的男人做了某种手段,令他再次变成了灵魂体,并且,是无法触碰到伊丽莎白的灵魂体。
伊丽莎白重重跌落在地,她因疼痛睁开了眼睛。在看到对面的那个男人时,她的脸上全然是恐惧和愤恨。
“伊丽莎白,触碰我,我会试着带你离开。”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