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这段老爷自从丧子后有点变态啊。
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慌张赶来。
段夫人跑了进来,看了我一眼,有些虚心的将目光转移到病床上,向小姑娘问道:“老爷没事吧。”
我不禁冷笑一声:“你是怕我做什么吗?”我移到旁边,“葬了吧。”
“怎么会?”段夫人跌跌撞撞地跑到床边,脚已经不听使唤的跪了下去,“老爷,老爷!”
“怎么会这样呢?”
“估计是冲喜未成,撞了煞气。”
“哎,真是的。”
一同赶来的人在门外你一言我一语,口无遮拦。尽都想往里面多看几眼又不好意思进来。
在场众人皆是心照不宣,偶尔透露出一点幸灾乐祸。
我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们。
寅时天色微亮,段宅内白灯笼白绸缎已高挂。段夫人在房顶,北朝南面进行复礼,召唤死者;复礼之后便是众亲人齐哭,定要哭得撕心裂肺以表对已逝之人的怀念与不舍;接着请入殓师给段老爷进行沐浴礼,将他清洗并擦拭干净后将谷物放入他的口中。
这饭含是古丧仪之一,死者嘴里所含之物是根据死者身份而定的。于饭,君用梁,大夫用稷,士用稻;于含,天子含实以珠,诸侯以玉,大夫以玑,士以贝,庶人以谷实。
随后给他穿好衣服放进准备好的棺材中。待段老爷入殓后并非马上入土为安,而是将棺木敞开,为其守灵,在棺木前点了盏灯,日日夜夜守着这灯不灭,待到安放时日,请来山中的道士进行做法,同时也制作着介钱。等这一些列的事情全部完成了才出殡。出殡时,家属唱起了挽歌,歌声哀切,遂以为送终之礼。边走边洒着介钱给过路小鬼,买通牛头马面。
我看着前面争抢着介钱的几道黑影,他们好像还叽叽喳喳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悄悄拾了个小石头向他们弹去。
“收了买路钱就别当道。”
他们惊讶地看着我
“你看得见我们?”将拿到的钱抱在怀里跑到我面前对我左盯右看,好像是想再确认一下刚才是不是我在跟他们说话,手还在我面前挥了挥。
“别看了,一群小鬼头。”我打散那团黑影继续跟上前。
黑影在旁边重新聚集起来恢复正常,
追到我身边。
“你居然看得见我们,好神奇!难道你有阴阳眼?”他好奇地盯着我的眼睛打量着。
我有些好笑他的举动:“我不是人。”随后身影消失不见,继续追赶前面的人。
出殡有个规矩,不能往回看,所以他们并不知道我之前的举动。而那些小鬼有自己限制的地域,所以也追不上来。
下葬时,凡生人所用之器,无不可为从葬之器。
这样的仪式前前后后持续了近七天。
对之前的所经之事我也不再追究,一切以死者为大。
当我告辞后回到断桥另一头,在一处面摊歇脚时,隔壁桌有几位客官正议论着此时。
“你们听说了吗?前些日子那段老爷子死了!”
“这么大的事儿当然听说了,哎,真是可惜段老爷子一世英名了。”
“笑话!贪上个那样败家的夫人,哪儿还有一世英名可言。”
听到这里,我不禁插话道:“敢问这位大哥,此话怎讲?”
这位大哥看我一副弱女子相,也不坏恶意,便道:“看你这小姑娘定是常年身居家中两耳不闻窗外事,你有所不知,那段老爷生前也算是个富商,自从娶了这段夫人后啊,家业一天不如一天,后来才知是这段夫人太败家,梳妆打扮,到处吃喝玩乐,无不游手好闲,哪有一个当家主母的样子。后来儿子不是出轨死了吗,这老爷子眼见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死了,段家也就这根独苗,就慢慢变得神神叨叨的,后来不知怎么就得了病,一病不起了。”
“是啊是啊。”身边的人还不妨补充道,“不过他那儿子死得也不冤枉,处处沾花惹草,调戏良家妇女,也不知当初那主动嫁过去的张家小姐是怎么想的,这下好了,明明清清白白一姑娘新婚夜里被新郎指认红杏出墙,还措手推入河中。真是造孽。”不禁可惜地摇了摇头。
“真是善恶有报。”一旁的人点头附和。
我只是配合地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
看了看天空,那团黑色云雾是在断桥那头的村子上空。想了想,该是那黑影造成的,看来还是得重新走一趟。
天黑之时,鬼门会被打开,小鬼肆意地窜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