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瓦峙双阙,红墙缭长闉。
琉璃瓦片下,金漆宝座上。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单手搂一美人。听身边人的汇报。大殿之中鸣钟击磬。乐声悠扬,歌舞升平,衣袖飘荡。台基上燃了半截的檀香。烟雾缭绕。深墙宫邸,糜烂与纸醉金迷。将人性腐朽殆尽。
“皇上。经层层筛选,新的嫔妃已出。”
“下去吧。”不耐烦地将其打发下去。下一秒便将怀中美人拉近自己。
皇帝选妃标准苛刻,送达京城的候选女子便有上千人。从外形上大致检查一遍就能涮去一半,再从五官身体检查,身上哪怕长颗黑痣都会被淘汰,后又让其自报家门,听其声是否优美。说话是否口吃,再涮去一半。借用工具测量身体比例。论其气质,再看其身材是否丰满。最后长期体察,重在性情。兜兜转转。留下几十余人纳为嫔妃。
锦惜便是其中婕妤,而我,为了某些事混入宫中成了小小的才人。名为“萧尧”。
在漫长的封建宫廷之中,留下的除了波诡浪谲的政治风云就是污秽不堪的后宫春秋。皇帝后宫三千佳丽。荟萃如云,说不完的荣耀道不尽的光彩,但也有说不完的寂寞,道不尽的凄凉,后宫争宠不是毁了多少无辜少女,又让多少纯洁的佳丽成了最为恶毒的妇人。
锦惜是我在宫中见到的唯一一个不争不抢的妃嫔,日出弹琴,日落绣衣,恍若在家中自然,不受外界纷扰,不免会多看她一眼。
“你知道吗?今晚皇上要翻牌了,也不知谁会有幸受到皇上恩宠!”身边佳丽早已找到自己的“知己”,三两结伴,分享着自己的所见所闻。在没有利益之争以前,称朋道友是常有之事。
对于皇上翻牌一事,让我脚下一顿,暗道不好。我是有事而来,可不想无辜葬送清白。
夜幕降临,在皇上身边的陈公公路过此地时,我隐于树后,略施法力将绿牌抹去我的名字。这位公公很年轻,听说是被家人卖到宫里的,谁料深知龙心,被唤到身旁贴身伺候,从此一路风顺,成了皇上身边的大红人。
当我心满意足准备回寝休息时,我看见在我身后蓦然看我的锦惜,眼眸一顿,转而一笑:“天色已晚,还是早些休息为好。”
“你……”她无睡意出来走走,却不料看到树后的萧才人,不知她做了什么,但她确切地看到公公从那里路过。
“你想被皇上宠幸吗?”在她没说出什么令人误会的话之前,我笑着走到她面前。
“嗯?”她没想到我会问这种问题,心中一顿,垂头摇了摇:“不想。”声音很小,怕是被别人听到。
她跟我一般高,我倾斜身子在他耳边悄声说:“若你愿意装作今夜没遇见我,那我可以向你保证皇上不会翻到你的牌子。”
她错愕地扭头看我,水灵的眸子里透着几分不可相信。
我轻笑与她对视,等待她的回答。
“好。”
得到满意的答案后,我笑着跟上了前方年轻的公公,在他未察觉的距离里皓腕一转,心中一震,居然没有锦惜的牌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毫无察觉的人,随后不动神色的离开。
翌日,听闻一才人连升为婕妤,我了然一笑,看来是得到了皇上的一夜宠爱。
“谢谢。”锦惜见我,低声言谢。
“若没有我,也不一定会翻到你的牌子,不必言谢。”应该说,就算没有我,也一定不会翻到她的牌子。
“你为什么……”她想问萧尧为什么不愿被宠幸。
“我帮你,不代表我跟你认识。”深居红墙,我不信任何人,也不愿透露太多。
我的反应让她不知如何是好,犹豫半天:“抱歉。”
“你没做错什么,不必道歉。”同为妃嫔,抬头不见低头见,我朝她友好一笑,前后截然不同的反应让她有些纳闷,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默默离开,而身后,是我若有所思的神情。
深宫后院,内廷变天只在瞬息之间。被皇上宠幸才得意没多久的婕妤,今日便以飞扬跋扈之名打入冷宫,引来无数唏嘘。
近日庭院攀谈,话题无不围绕此点。
“陈公公。”退步礼让。
路过此地的陈公公很惊讶我竟在偏僻转角:“萧才人。”
“嫔妾喜静,未料在此偶遇公公。公公事务繁忙,嫔妾不便打扰。”说罢就要退步离开,却被陈公公叫住。
“等等。”
疑惑地看着他,等他下文。
他踌躇片刻,问得小心翼翼:“萧才人跟锦婕妤很熟?”
“不熟。”见他神色犹豫,不禁问道,“公公找锦婕妤有事?”
“也没什么。”他从怀里拿出一挑项链,“刚才捡到这条项链,想必是锦婕妤的,所以问问。”
我伸手接过公公手中的项链,是根单纯的银链,没有修饰,没有点缀。
“公公怎知这是锦婕妤的东西?”抬眼询问,“入宫以来,除皇上赏赐之物,其它东西一律不许带在身上,公公,你可是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