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三无?”她本对这家花店没什么概念,只是昨夜听那家店小二提及这家花店老板跟三无的一些奇事,让她忍不住前来看看。
“有过几次来往。”与往常一样。免费的茶水提供是必备流程。
她的目光越过我看向对面被蜘蛛网覆盖的天衣无缝店:“听说三无的店在一夜之间毁于一旦。半生瘾也在那一夜之间成了另一幅模样。”她的目光重回我的身上。更多的是质问。
茶水放于她侧:“一个只是百年前与三无有过交集的人,一百年后似乎没有资格来质问我关于他的事情。”
瞳孔微缩,相当震惊。
将她的惊讶尽收眼底。微笑称赞:“这身衣服很美,是三无送的吧。”
女子看了眼自身的衣服。突然意识到什么:“你知道三无的身份!”
我并未打算回答她的问题:“如雪天衣。以薄抗寒,薄如青丝却暖若春夏。一件可随四季之变,今日有幸一见。实在难得。”我从她身边越过,有淡淡的竹香从鼻尖溜走,“传闻如雪天衣认了个普通凡人为主,今日一见才知传闻离谱,毕竟能百年如一日的面貌。不是常人所及的事。”
女子的反应比想象中要淡定许多,只见她将茶拿到鼻尖闻了闻。又缓缓放下:“对半生瘾老板的事迹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同传闻如出一辙。让人叹服。”
“姑娘也看得出来我这店里今日没什么可买的花,店外的牌子上也表明近日只有一些茶话会。若姑娘是买花,小妖就不做多留,若姑娘想讲讲奇人妙事。小妖洗耳恭听。”我淡笑着将三无的话题岔开,也算是对已逝之人的尊重。
不过对方对我的话题似乎并不领情。重新环绕一周问道:“三无的天衣对我有很大的帮助,能够百年再遇也是缘分,不知三无现居何处?”
“三无生性淡薄,自然住在天衣无缝后面的小树林里,姑娘若是想去拜访,最好准备点香烛纸钱。”顿了顿,转眼直视女子,“毕竟死者为大。”
“他”她惊讶到失声。
看了眼她一口未动的茶,淡然解释:“存活三世本是天命,姑娘不必太过震惊。”
“天衣无缝店一夜之间毁于一旦莫不是你……”
微皱了皱眉,语气低冷几分:“姑娘怀疑之心莫不是太重了!”
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与冒失,低叹了口气将话题转移:“什么花可以预测人是否死亡?”
“白菊,将白菊倾洒,随风盘旋不下便未亡。”将女子放于一旁已凉透的茶倒掉,虽觉可惜却还是重新倒上了热茶,毕竟我还是个生意人,“人走茶凉”这词不适合出现在我的店里。
“既然来了,那我还是买束白菊再走。”说得轻巧,只有心里知道自己对这花有多看重。
我算是出于生意人的道德提醒:“已经有人为三无买过白菊,姑娘大可不必费钱。”
“我不为三无而买。”
说了半天,没料到她竟出于其他原因买花:“可惜白菊已售完,姑娘恐怕是白走一趟了。”
“我想找一个人,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即便对外而言那个人被那个昏庸的皇帝所杀,可她依旧不信,她不信以那个人的能力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被那个无能的皇帝所杀!
“不管为谁,白菊已售完,姑娘可以选择别家。”就如狐九所说,我大概是商人里最不称职的一位,有生意不好好做,打发客人倒是常有的事。
她似乎了然我的套路,目光坚定,信誓旦旦:“我相信白菊不会没有,只是看出价的诚意罢了,我愿用这件天衣来换。”
无情地冷笑,说了这么久,给口渴的自己倒了杯茶:“三无花百年光阴制作天衣,这天衣的主人穿了百年便能毫不留情地将它换掉,我该替三无感到悲哀还是该为这件天衣感到悲哀?”我自知作为一个小小的花店老板说这话有些重了,补充道,“天衣价值连城,姑娘用它来换一朵微乎其微的白菊,实在不值,还是三思为好。”
女子对我的成见并不在意:“我认为这朵花值这个价,那么用它来换便值。”
轻笑着摇头拒绝:“不想姑娘的性子有些倔强,可惜天衣认主,只有穿在主人身上才会价值连城,若是给了我,它恐怕比我这儿的任何一朵花都不值钱。”
“那就让它重新认主。”说得轻巧,如雪天衣发出微弱的白光以表反抗效果微乎其微。
我见女子完全没发现天衣的反应,无奈地摇摇头:“姑娘穿了天衣百年,似乎并不了解天衣,想要天衣重新认主,那便得杀了它原有的主人,我不认为姑娘会为此拿自己的性命作交换,毕竟到那个时候,你想要的结果无论是什么都已经无用。”顺势上前故作研究天衣一般,指尖在天衣一角处来回摩挲,以作安慰,微弱的暖意从指尖充斥掌心,那是天衣表达感谢的方式。
目的达到,喝了口茶:“当然,正如姑娘所说,白菊的多少还得依价钱的多少来定,既然如此,那就来说我认为最值钱的东西吧。”说罢,手指轻抬,指向她的脸,“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