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话出,那张画好的符咒没入南栀的额头:”魔便是魔,心中的恶永远存在。并不是有善便能将其改之。“
在符咒没入南栀体内的那一刻。隐空的身子瞬间僵硬。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冻结,他呆愣地倒退了两步,瘫坐在地上。
南栀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燃烧。从内而外的炙热。
“师父……”这是南栀第二次叫道栉师父,也是最后一次。“是您将幼时的我呵护着长大。是您让我懂得了什么是阵法什么是善恶,在我心中您就是我的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您现在的所作所为。我不怨您,是徒儿的错,只可惜师父已不给徒儿改过的机会了。”
南栀突然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这是她化为人形后第一次直面于道栉,如此坦然。她笑着看了眼呆滞的隐空,目光转回到道栉身上:“师父。隐空跟我在一起的日子里总是会提及您,无论多小的事情他都能想到您。他真的是个很好的徒弟,请您不要跟他断绝关系。”
道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什么话都没说。
南栀浅笑着,像人类互相道别一样挥了挥手:“师父,再见。”
道栉脸上毫无波动。手指微微一动,却终是没有再做下个动作。
隐空呆滞地看着前方。愣愣道:“她……怎么了?”这是他这辈子问出的最愚蠢的问题。
“死了。”道栉回答得冰冷,不含半点感情。
“师父,你……”在这个时候,他甚至忘了用尊称。
“这是每一个阴阳师都会做的事。”道栉转身俯视隐空,“只是你忘了而已。”
寂静的空气在两人中间徘徊许久,最后还是隐空打破了这层寂寞:“师父,我做不到斩断所有情缘。”
“恩,我知道。”顿了顿,“我说过,她若作恶,你我的师徒情缘到此结束,你不必再斩断情缘。“
“师父……”
“我们已不是师徒,你可以唤我为道栉。”
道栉的绝情让隐空哑言,本还想说话的嘴悄然合上,垂落在地的手紧握成拳,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道栉拾起地上那株泛黄的栀子,漠然地与隐空擦肩而过,朝着青栾山的方向走去。
荒凉的地上,隐空瘫坐在原地,目光看着南栀消失的方向,只是静静地看着。
直到夜幕渐渐降临,空气逐渐转凉,手背已经变凉。
“南栀你看,就像我曾经跟你说的一样,师父总是这么无情。”凄凉的笑了笑,“以前你总是反驳我,说师父其实很温柔,什么都看在眼里,总是呵护着你长大,你看,他现在依旧无情的把你杀了。”
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南栀,我们总是在一块儿讨论师父的种种,现在好了,我们都不再是他的弟子……南栀,我很讨厌师父对你的伤害……可我还是恨不起他……你呢?”
过了许久,隐空像是得到了答案一样:“原来你也是。“
“哈哈,哈哈哈!”隐空跟那已消失的灵魂一起笑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笑得连自己的肚子都疼了,笑得连眼泪都掉了下来。
青栾山上的“神仙”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妖魔鬼怪重新霸占了这座山,甚至比以前更猖狂。
隐空一身本事足以保青栾山下的百姓安宁,在老百姓眼里,受到仙人真传的他就是这青栾山的宠儿,嘘寒问暖是每日的常事,只是隐空已不再像以前那样热情。”先生离开青栾山,没想到倒是来了这种地方安住,实在不符合先生的性子。“我边将见底的空碗放到一边,一边打量窗外的景色。
“青栾山是难得的好地方,想再找一处自然不易。”
一笑而过。
“不知先生想买什么花?”
道栉不语,从怀中取出一根花枝,花枝上的花早已凋谢。
我接过这根花枝,手指在这根花枝曾开花的位置来回抚摸:“我店里有株南栀。”抬眸一笑,“不知先生有没有兴趣去看看。“随后将花枝递还回去。
道栉静静看向被褥上的花枝,开口道:“可以。”
他轻柔地拿起花枝,很珍惜的放入怀中。
“先生,以前的你总会给妖几分余地,却从不救妖,如今你的所举,其意何为你心中自知,无需小妖解答。”
“为情?”道栉似乎还有些困惑。
很认真地直视他:“南栀的死,先生真的无所波动吗?”
见他瞳孔微动却不言语,微微一笑:“这不是无情,只是不懂情罢了。”
“我与鬼怪打交道,不需要情。”
“可你收了徒弟破了规矩也有了情。”
道栉眉头微皱。
“你看,无情的人是不会皱眉的。”我稍微把自己的身体往背后挪了挪,“阴阳师也是人,是人总会有情,亲情也好,师徒情也罢。”
“隐空因为情,宽恕了一只作恶的妖,竟为了她跪下来向我求情,这样的情会毁了他。”
“你亲手杀了那只作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