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她去了闲王府。”说话的不是别人,而是那日跟如筠聊得上好的车夫。
此时的宜王正站在如筠所住偏院最角落被假石山遮挡的鱼池边。而他面前的鱼池早已抽干了水。徒留一个大坑和那坑下的大洞。
“下去吧。”
“王爷。她……”车夫欲言又止。
“我知道。”
车夫正要退下,反被宜王叫住:“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宜王的目光并未移开那片鱼池,那日。他在这里看到她落水,她说她是无意中落水。而他并没告诉她。他还听到了别的声音。
“她来府中多久了?”
车夫掐指一算,恭敬回答:“已有两个春秋。”
“两年……下去吧。”他抬头望天。这天亮得可是越来越晚了。
哪怕华宴璀璨,枕匕而眠也是常有之事。他跟在王爷身边这么久,自然知道他心中的想法:“王爷,你若是想……”
“下去。”
车夫丧气道:“是。”
闲王府依旧那般安静,书房内偶尔会传来翻页声。
如筠推开房门,手中端着亲自熬好的银耳。在银耳汤上漂浮着一片月季花瓣:“王爷。”
闲王见她将银耳放到桌上便站在一旁不动不语,眉头一蹙:“过来。”
“王爷有何吩咐?”
他一把将她拉过。拥在怀中低语:“胖了。”他之前去找她因为时间紧迫未来得及细看,他如鹰的双眼紧盯如筠。“看来宜王对你很好。”
“在宜王府的几年,宜王对我若即若离……”她忽然想起宜王近日对她的态度。默了后话。
他将书卷放在如筠手上,让她替自己翻页,而他的手则玩绕着如筠的发。清闲万分:“如何?”
“华妃娘娘的皇子胎死腹中。”如筠自家参酌后继续道,“宜王应该知道我的底细。”
他并未多提华妃的事。好似心知肚明,只是看着那粉嫩欲滴的脸蛋,眸光变得难以琢磨:“知道你的底细还把你养这么好?”他满意地在她额头蜻蜓点水,“看来你是成功了。”
“如筠不明王爷的意思。”
“你无需明白,完成得很好。”
如筠云里雾里却不敢多问:“谢王爷夸赞。”
如筠想起昨夜宜王的话,暗揣应该跟皇位有关:“王爷,宜王说这天,怕是要变了。”
“朝廷已经乱了。”闲王冷笑了笑,轻点书册,如筠会意地翻页,也不知他究竟看进去多少。
“皇上他……”
“若是你能看到太医的神情,你也会知道。”他的瞳光不禁暗了暗。
“那这皇位……”
闲王扯了扯嘴角,满脸的不屑:“小皇子已死,你说还会有谁?”
她恍然发现,她想要的报仇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最关键的时刻:“那王爷的打算是?”
“不出意外,三日后便是新帝的登基之日。”三日后,龙椅之上将会迎来新主,他会建立新的朝代,群臣叩首,带给这个国家新的气象。
如筠眸光微动,不言不语,盯着书册上某个字出了神,她知道,闲王筹谋已久的计划即将展开,而她便是那最后一颗扰乱敌人的障眼棋子,而身为棋子,定不会有多好的结局。
闲王拥着她坐在案几之后,目光凝然,所执书页却久久未动,他们默契的陷入沉思。
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如筠忽然从闲王怀中起来,她轻轻挪在他身旁跪坐下,稍顿片刻,倚进了他的怀里,就像曾经他们一同练习的那般自然。她展臂环抱他的腰身,脸颊贴在他的胸膛,她的声音细柔如清泉:“王爷,我今日回来时有幸碰见一位花店姑娘,她送我一包安魂香,王爷睡时记得放在枕边。”
她从怀中取出香包,浅浅的闻一闻,略带几丝笑意:“我有特意辨别过,是白芷和小茴香碰撞在一起产生的西域风情味,对安神有极大的好处,没有危害。”
闲王低首,一丝来自秀发的清香扑鼻而来:“相比之下,我更喜欢这个味道。”
如筠被逗笑:“原来王爷喜欢月季的味道。”
他的目光扫了眼窗外开得正盛的月季:“别有香超桃李外,更同梅斗雪霜中,自然喜欢。”
和往常一样的暧昧,又不太一样,闲王今日没有其他动作,也不带任何挑逗的意味,或许是因为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随着他的话落,满室沉寂,无声无息将两人包围。
许久,他才抬起手放在她发顶轻轻揉了揉,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怜惜。
“王爷要不要用点热食?”如筠从他怀中抬头,“听总管说王爷近日总待在书房未怎么进食,先把如筠给王爷熬的银耳汤喝了吧,如筠再去给王爷弄些热菜。”
宜王拉住想要起身的她,将她重新按回自己的怀里,在一如既往的霸道中却独含了丝丝柔情:“你是否后悔?”
“后悔什么?”如筠很快敛了微怔神色,百媚一笑,“后悔被王爷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