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南衍来到护城河边时,就看到那两人都躺在地上,身边滚了几十个啤酒瓶。
他拧紧了眉心:“怎么醉成这样?你们到底喝了多少?”边说,他边让助理将不省人事的兰姐送上车,自己则抱起同样阖着眼睛的南风。
南风在他怀里嘟囔了句:“我没醉。”
厉南衍抱着她稳稳当当地走下台阶,路灯下她的脸色酡红,半眯着的一线眸光里水光潋滟,连看人都好像是重影的,这样还敢说自己没醉?他摇摇头:“醉鬼都不会承认自己醉了。”
南风不服:“你可以考考我,看看我醉没醉。”
厉南衍带了两辆车来,兰姐和助理在另一辆车上,司机打开后座的车门,他便抱着南风直接坐进去,随口问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为什么非要陆城遇的手?”
南风静默了一霎,才慢吞吞道:“这是他欠盛总的。”
“欠?”
“嗯。”
那天她和盛于琛一起吃西餐,她留意到他拿叉子的左手有点不太对劲,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她和他认识了二十几年,熟悉他的一举一动,他的左手明显没什么力气,过后她问了叶秘书,才知道当年野山里,他挨的那一棍,差一点就废了他整条胳膊……(150、153)
他从来不对她说,但她得帮他记着,也得帮他要回来。
厉南衍注视着她,眼波微动,沉默数秒,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你觉得他为什么会答应签约?”明知道她设了局,为什么还要跳进来?
南风嘴角一哂:“第一,他舍不得把那么大一块到嘴的肥肉再丢出去。新别墅区有多少利益在里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就算里头真的有危险,那也值得冒险一搏。”
她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他的围巾,懒懒地将话接下去:“第二,他觉得就算这是一个局,他也能掌控得住,所以入局就入局,且看看我还能玩什么花招。”眼底闪现过一丝冰凉,“他一向这么自负,根本没把我当个威胁放在眼里。”
厉南衍默默握住她的手,比起她在外面吹了一晚上冬风,他的身体就像一个会自动发热的暖炉,连手都是暖的。南风被他的温暖安抚了戾气,冰冷褪去后,双眼又覆上一层朦朦胧胧的水雾,神色要柔和了很多。
他听着她有条有理的分析,淡一笑:“看来你真的没醉。”
“我酒量好着呢。”话是这样说,可她的眼皮还是耷了耷,声音也逐渐小了下来,“他想看我能耍什么花招,那就等着吧,我都准备好了,他们一个都别想置身事外……”
厉南衍的目光凝在她的脸上,很深又好似有一抹复杂,好一会儿后他低下头,轻轻在她细密柔软的头发上落下一吻,轻轻地‘嗯’了一声,后半段路两人都没再说话。
到了酒店,厉南衍抱着她上楼。南风原本很乖地闭着眼睛,直到他要将她送回她的房间时,忽然扯了扯他的围巾,小声说了句:“我不回房间,我一身酒气,熏到绵绵怎么办?”
厉南衍挑了下眉,从善如流地一转脚步进了隔壁的房间:“那你就只能跟我睡了。”
南风一下睁开眼,看到他果然把她抱到他的房间。她眯了眯眼眸,近距离地看着这个清新俊逸的男人,轻哼问:“伯爵大人想占我便宜?”
他已经把她放到他的床上,同时双手撑在她的头侧,弯着腰俯视她。这样亲密的姿势,再加上他那声音低磁,简直就像是在诱惑:“你没得选。”
的确,套房里已经没有空房了,不过……南风身体忽然往下一缩,从他的臂弯里钻出来,动作比兔子还快,一眨眼就跑到门边,她回过头一飞眼角说:“我可以去跟兰姐睡啊,反正她也是一身酒气,我们互相伤害。”
说完,她打开房门就窜了出去,完全没给厉南衍反应的机会。
等他回神时,就只能闻到空气里残留的淡淡酒味。
他双眉一皱,好无奈地一叹。
……
翌日,陆氏、AS和伊生三家公司同时发声,宣布将合作一起开发新别墅区。
这一消息,立即席卷了整个建筑界,直到那时候他们才知道,原来城北那块地的使用权早就不在国土局手里,招标会也根本不是国土局主办,他们全都被那个叫Cynthia的女人玩弄在股掌之中!
按说他们该生气的,可是仔细计较起来,人家国土局自始至终都没说过地在他们手上,最后中标的也不是Cynthia所在的AS,他们既不能说她耍了他们,也不能说她徇私舞弊,真要怪还得怪他们自己没有事先调查清楚,所以到最后都只能悻悻作罢,打道回府。
一周后,三家公司的代表齐聚新别墅区工地,举行隆重的奠基仪式,这个年度大项目即日起正式开始动工。
奠基那天是二月初一,陆氏是由总裁谭中直出席,而陆城遇从开标那天起就没有再出现过,连和南风的离婚案他都让律师向法院申请延后开庭,南风知道他是在养伤,恰逢她那段时间也很忙,便暂时将离婚案放在一边,只让乔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