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帛回到家,良定还在院子里跪着。
谁也没叫他跪,可他再不敢起来。昨天晚上党长那把火将陆府上每个人的心都给烧乱了。现如今一个战战兢兢。谁也不敢去给他说个情。
就连苏蓉也不敢,到是让佣去给他送过茶水,可是良定一口都没喝。就那样死撑着。
良定年纪不小了,入了冬就进六十。这个年纪。正是阅历和智慧都到达人生最顶峰的时候,谁想会在这儿载了个跟头。
“阿定。起来。”
进了大院门的陆言帛铁青着脸,他也料定自己叫了也是白叫。所以话完后,就上前把手往良定胳肢窝里一抄,将他整个提了起来:“走,我陪你去见他,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他最见不得来这套,有话说话。有罪就罚,还真想要人命不成。
“少爷。不能啊!”
良定身体虚弱,自然搏不过陆言帛。他虽然年纪到了,可是还想多活两年。
陆言帛却气冲冲地连拉带拽地拖着他往大厅里进去。
二楼,党长正好从旋转楼梯上下来。看到这样一幕,问:“怎么回事?”
他已没有半分醉意。一身军装穿待整齐,站在楼梯上伏视着大厅,要多威武有多威武。
党长这一句淡淡的问,良定吓得两腿一软,又跪了下去:“爷,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磕头如捣蒜似的,生怕党长一不开心又拨出枪来。
可是……
党长并没有看向他的意思,而是把目光锁在陆言帛身上:“言帛,我问你话。”
声音不高,到吁得良定连忙闭了嘴。
陆言帛很不耐地看良定一眼,这才气冲冲道:“我去找云泥,没找到。”
“哦?”一听这话,党长很诧异了,快步就从楼梯上下来:“什么意思,没找到,她去哪里了?”
“爸,你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了吗?”
“记得一些吧!”党长一脸困惑。
“昨天晚上你用枪指着云泥把她给赶出去了,后来我收到消息,她被尚爵给带回尚宫去了,我等了一晚,人家还是不承认。”
“什么?”
党长神色大变,他在原地转了个身,来回走了几步,神色很难看。
正好苏蓉从后花园里回来,便问她:“言帛说昨天晚上,我用枪指着泥泥?”
他是依稀有些记忆的,可是,潜意识里却又希望那是一场梦而已,他怎么舍得用枪指着云泥,怎么舍得?
却……
他看到了苏蓉点头,神色很不自然地:“是的爷,泥泥是你亲手赶出去的。”
“真是,我怎么会那样做了呢!”党长终于站定身子冷静下来,苦笑一下看着陆言帛:“你确定是尚爵带走了她?”
“没错,可尚宫那边不承认。”
“不承认又能怎样,他总不能把一个大活人给活生生地关在里面,等等,我亲自去接。”
党长话完就要朝大厅外走,走了几步回头,看到大家都保持原样看着他,各人心里和脸上的表情各有不同。
“阿定,还跪着做什么,还不快跟老爷出门去。”
苏蓉蓦地就反应过来了,连忙开口,给良定一个台阶下。
“是。”良定连忙站起来了,这是他唯一得好好抓牵的机会,站起来后忙不迭地朝着党长面前走去。
党长没说话,转身径直往大厅门口走去了。
他用沉默来表示,关于失卒的事情,他已不会再怪罪良定了,也不全是因为自己心软,只是要培养一个好的管家实在太难,没个十年八年的,试不出他真正的人品怎么样。还得办事稳妥,而且熟悉他所有的脾气性格。
这样一想,党长便没在继续责备下去,现在重要的是接云泥回来。
身后,陆言帛的指尖无声地握成拳,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就这样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呢,怎么还可以这么坦然,这么从容。
他在心里质问着,脸色更是铁青难看。
车子出了陆府。
党长和陆言帛犯了同样的错误,他们直奔尚宫。
自然,得到的回答还是一样,尚先生不在宫里,更不知道什么小太太,请党长改日再登门拜访。
这是顾子城送出去的话,他很无聊,这一夜一天,就跟这父子两玩儿了。
吃了闭门羹的党长军中有公事,只能暂时离开尚宫回去。
一路上,沉默似海,一连抽了几支烟。
良定小心地开着车子,他始终不敢开口说话。
“阿定,昨天晚上,我真那样做了?”沉默良久,还是不能相信自己的酒后德行。
“是的爷,小太太,是你拿枪指着逼她滚的。”良定道。
“以后不能再喝酒了,这事你得时刻提醒我,怎么会这样呢!”
党长的俊眉皱起。
良定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爷,关于昨天被尚爵交给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