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书香跟随父亲来到唐军大营后,整日无所事事,便隔三差五地跑到柏壁城去游玩。这一日,她在市廛中逛了一圈后,正沿着大街往回走,突然发现身后跟着一名男子。那人离她有七八步远,一直尾随着她,不离不弃的。
樊书香经过一条胡同口时,拐了进去。这条胡同很长,大约有四五尺宽,胡同里一个人影也没有。她进了胡同后,不出所料,那名男子也跟了进来。
樊书香放慢了脚步,那名男子则加快了脚步。她感觉到对方离自己只有两三步远了,忽然转过身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起右腿向他踢去。那名男子大吃一惊,连忙闪身避开。樊书香一脚踢空,站稳后一个鹞子翻身,左脚又冲他面门踢去。男子这一下没躲开,被踢个正着,踉跄得几乎栽倒。
接下来,樊书香手脚并用,一阵拳打脚踢。那名男子似乎也会武功,但因为喝了酒,动作迟缓,一时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
这时候,有三名身穿皂衣、手提刀棍的衙役经过胡同口,看见胡同里有人打架,连忙走了进来,喝停了两人,问他俩到底是怎么回事?男子尚未回答,樊书香抢着道:“此人乃一名登徒子,欲对小女子强行非礼。”衙役一听那人非礼女子,立即拿出绑绳,把男子的双手绑了个结实,要带他回衙门审问。其中一名衙役对樊书香道:“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到衙门里去录个旁证。”
“去就去,我怕谁呀?”樊书香满不在乎地说。
几个人走出了胡同,那名男子被衙役用绑绳拖拽着,一边走一边喊冤,说自己什么也没干。一行人吵吵闹闹往前走的时候,正巧碰见了李智云。
李智云带着张正和蔡虎从粮仓巡查回来,正沿着大街往回走,看见樊书香和几名衙役押着一名犯人走了过来,便好奇地问怎么回事?樊书香指着那名男子道:“他一直跟着我,在胡同里欲对我动手,被我狠揍了一顿。”李智云见那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心想此人在街上看见漂亮姑娘,起了色心,想占便宜,没想到却碰见了一个母夜叉,也活该他倒霉。
李智云仔细地打量着那名男子,他二十多岁,身体结实,皮肤黝黑,双手粗糙,看上去像个庄稼汉,或者贩夫走卒什么的,但他身上的衣服却是上好的料子,穿在他身上反差有点儿大。他走到男子跟前,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做何营生?”
男子横了他一眼,没有吭声。一旁的张正大声喝道:“王爷问你话呢,你为何不回答?”男子一听李智云是王爷,吃惊地瞧着他。但是,当他的目光接触到李智云的目光时,又慌忙地避开了。
李智云又问了一遍,男子这才结结巴巴地:“小…小人叫田正德,家…家居那边……”他说罢,手往东边指了指。
“那边?难道没有里坊牌号?”
“就那边,牌号小人忘了。”
连自家的门牌号都能忘记?李智云见此人眼神飘忽,言语支吾,神色惊慌,觉得甚是可疑,便对衙役道:“此人来历不明,我要带回军营之中。”
“可是,我们要带他回衙门……”一名衙役显然不太愿意。
蔡虎一听,瞪眼道:“王爷说要带他回军营,你难道没听见?”那名衙役吓得一缩脖子,连忙将手中的绳子交给他,转身跟同伴一起走开了。
李智云把田正德带回了新军营地,在军帐中亲自审问。可是,这家伙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就是不开口。未了,李智云对张正使了个眼色。张正会意,叫来两名士兵,将那家伙押了出去。
大约一炷香之后,张正来到李智云的帐篷,道:“他开口了,他是宋金刚派来的,跟另外五人住在一起。”
“他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他也不清楚,因为他们是分批来的。”
“那,他知不知道此行的目的?”
张正摇了摇头,道:“上级只告诉他,到时候听命行事。”李智云思考了一下,道:“你马上带人,去把另外五个人抓起来!”
张正带了一队士兵,押着田正德去了他们居住的宅院,却扑了个空,另外那五人全跑了。李智云估计,可能是田正德在街上被押解的时候,被他的同伙看见了,他们迅速撤离了。
田正德只是宋金刚军队中的一名低阶军官,既不够老练,也不够沉稳。因为事出意外,他慌乱之中进退失据,被李智云看出了破绽,从而露出了马脚。但是,也正因为他的层阶太低,也就不可能知道得太多。抓不到其他人,这条线索就算断了。不过,李智云联想到上次发现的那车白磷,基本上可以断定,宋金刚派人来柏壁城,其目的就是要烧毁唐军的粮仓。
李智云立即去中军大营找到二哥,把情况跟他说了。二哥让他全权处理此事,一定要保证粮仓的安全。李智云回到新军营地后,立刻把刀疤脸叫了过来,让他马上挑选五百名士卒,去柏壁城接替粮仓的防务,原来守卫粮仓的士兵,全部调回兵营。
中午时分,许有为脚步匆匆地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