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骁看了尸体只“嘁”了一声,没再多看,转过身去了。
众人看着他的背影,都道这人实在是忒不实诚了点,推卸责任竟颠倒是非。山林有人也能叫他扯出瘟疫这种理由来,睁着眼说瞎话的本领倒是一流。
穆骁本就是借来的,他才懒得理他们,他手里把玩着那颗小核桃,只想快点走。
其他人可不是他这般冷血心肠,虽说这尸体将他们吓了一跳,叫人挂在这里的目的也不纯,但这人死状已经这么惨了,死后还叫人这么用,实在是惨上加惨。赵立行叫人爬上树去,将尸体放了下来,就地刨了个坑,把尸体埋了。
穆骁看着他们的动作,没说话,把核桃往裤子口袋一揣,低头看手中的小型定位仪。
把人埋好,大家伙儿又对着那个小土包微微颔首,算是拜了一拜,这才起身出发。
折腾完毕,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温热的阳光驱散了林中的寒意,趁着此刻阳光还不烫人,莫月白叫大家抓紧往二坑行进。
这一次有了带路的人,众人才发现这路也不算太远,抵达二坑时,不过才花了一个小时。正是早上八九点,初生的太阳还不晒头。
“先把行头放下,就拿那个山洞作临时落脚点。”莫月白拍了拍手,拍落了烟灰,他朝那个山洞一指,对小燕说:“你带他们过去。”
小燕自然是巴不得离开这片尸地,听莫月白这么一说,屁颠屁颠的就待着人往那山洞去。
赵立行是第一次来到这个洞中,他听说刘文昊就是在这个洞中发现的,徐唯和纪闲云只说发现他时很奇怪,怎么个奇怪法却不肯多说。如今一看,只怕是这个洞有古怪。
这个洞洞口隐蔽,洞口的草已被踩平,洞厅宽大不见尽头,只在手电快要照不到的地方拐了个弯,再往里就只剩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些学生一个个忙着把肩上的背包放下,没人去注意这洞的古怪之处,连洞壁上的碳画都遭受冷落。赵立行把徐唯的包往地上一扔,抬头就瞧见了洞壁上那些黑黢黢的画,走进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这画的一个个蚂蚁似的东西是个什么。
他还在仔细观察,小燕已经开口了。
“你们去忙,我帮你们看行李,就不下去了。”小燕想待在洞中。
大家都没什么异议,小燕去了帮不上什么忙,只会一惊一乍叫人头疼,有个活儿叫他做着也无甚不好。
有学生叫赵立行出发了,他答了声“马上”,把视线从碳画上移开,跟着走了。
阿宽见人都走了,也要跟着去,完全无视小燕。
“宽!别动!待在这里!”
阿宽听不懂他的话哪里会理他,就算听懂了,外面那些尸体也比小燕吸引力大。阿宽死命的把小燕往洞外拽,小燕拉不住,手一松,洞内瞬间就只剩他一人了。
他慢慢回头看了眼洞的深处,觉得有人在看他。
莫月白同徐唯没有上去,在槐树林等着他们下来。莫月白抽着烟,眼睛像是认真看山坳中央的尸块,嘴巴却是在问徐唯:“邵栗要回去了?”
“嗯。”
“她为什么会来这里?”
“来看我。”
“她做的梦是什么意思?”
“......”
徐唯上下打量了莫月白,不知道他如此问的用意,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他:“你柜子底层袋子里的东西是什么?”
“你翻我柜子?”
“彼此彼此。”
“呵。”莫月白没想到反被徐唯将了一军,他没有回答,摸出烟盒,抽了两只烟出来,递给徐唯一只,点了火,又弯腰拾起徐唯放在地上的望远镜,朝远处望了望。
镜框里框着山坳另一边的景,一样的地无杂草,遍地尸体,偶有两只鸟扑腾着翅膀,落在槐树上。
莫月白移开望远镜,别有深意的看了徐唯一眼。
赵立行带着学生下来了。莫月白和徐唯已经先一步戴上了楚羽配给他们的口罩,正在穿防护服。防护服是绿色的,和手术服有些相像,不同之处在于防护服是塑胶的,将自己从头到尾密不透风的裹起来,在这种天气里实在是要命。
楚羽叫他们务必穿上,切不可随意拿手触摸腐尸。
穿上防护服才刚半个小时,整个人已经从里湿到外了。
贺珏桌上放的是徐唯给他的那个牛皮纸袋,手里是邵栗拍摄的照片。说是照片又不是很准确,基地材料有限,照片有些是用A4纸彩打的,清晰度不是很高。
他手拿着照片一一细看,又对比电脑里舒平文绘制的地形图,人虽未去二坑,却已经将坑内情况了解了个大概。他翻着照片,觉得这些照片不太对劲,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他一张张对比,拿笔在空白纸上勾勒二坑的景物,发现有些照片,背景是相同的,拍摄的东西却截然不同。
他把背景相同的照片排成一列,足足有十副之多。
邵栗还未修过照片,一些照片上的光晕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