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哥......”小钢牙尴尬一笑,抬起头来望向纪闲云,“我们这不是瞎聊嘛......”
他坐在地上,仰视着纪闲云,见着纪闲云嬉笑的脸,知晓纪闲云并未上心,又是一阵笑。
低头一瞬间,恍然间望见纪闲云身后的帐篷上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他抬起头来,诧异道:“纪哥,好像有东西。”
“什么?”纪闲云回过头去,四周暗黑,瞧不见异常。
“有个东西从帐篷上过去了,可能是鸟?”小钢牙挠挠头,十分不确定。
纪闲云闻言心里一紧,暗道不好,转身便往关着刘文昊的帐篷跑。
小钢牙不明所以,把手里的瓜子一扔,抬脚跟了上去。
帘子被猛然撩开,纪闲云忙望向刘文昊的方向,却只见到落在地面的绳子,整个帐篷中,不见刘文昊的身影。
刘文昊不见了。
纪闲云走上前去,捡起地上的绳索,眉头渐锁。绳子是完好的,没有被割的痕迹,刘文昊是被人放走的。
小钢牙见着这条绳子,心里一惊,嘴上已经叫出声来。
“是......是谁?”
纪闲云狠狠瞪了他一眼,“管好你的嘴,别乱说话。”
语毕拿着那条绳子忙不迭的往海马爹爹帐中去,留下呆怔的小钢牙。
海马爹爹和阿困的帐篷是新搭的,与原来的帐篷在一条线上,经过两顶帐篷,便到了崭新的帐篷外。
现下正是晚上八点左右,乡下人休息得早,海马爹爹帐中早已一片漆黑。
纪闲云站在门口,又不好大声叫嚷闹得人尽皆知,又不敢贸然闯进去,人在门口踌躇几步,帐篷里却先传来了海马爹爹的声音。
“这么晚不休息来这坟包包前面,不怕夜半闯鬼吗?”海马爹爹声音沙哑,有几分未睡醒的味道,他说:“有什么事?”
纪闲云抬眼望着这顶军绿色帐篷,心里有些怵得慌,大晚上看去,倒真如海马爹爹所说,这些帐篷还真有点坟包的味道。
“刘文昊跑了。”纪闲云道。
语音刚落,帐篷里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海马爹爹似乎是在穿衣,片刻之后,海马爹爹披着一件加厚的冲锋衣出现在帐篷前,帐帘被放下的一瞬,纪闲云望见里面两颗绿色珠子,心里一阵恶寒,忙移开眼去。
海马爹爹望着他那副样子,并未多说,接过他手中的符绳,只看了一眼便问:“谁放走的?”
纪闲云回过头来望着眼前的老者,眼里满是惊讶。
“他挣不开这条绳子的,除非有人放了他。”
海马爹爹轻咳两声,抬头望向不远处的林子,一股寒气从林中袭来。都说叶落知秋,真正让人知秋的,该是不合时宜的冷才对。
他忽然笑道:“跑了也好,反正也活不久了。”
说罢转身便往帐中走。
纪闲云一愣,反应过来时手已经伸出去拉住了老者的手。
他忙抽回手,问他:“什么意思?”
海马爹爹回过头来,眼睛上下打量一番,笑道:“年轻人,你很关心他?”
“他是我朋友......”纪闲云道:“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你怎么说他活不久了?他到底死没死?”
“死了,就不能再死一次?”海马爹爹说罢抬脚便往帐中去,不想再多费口舌。
正是这时,另一个声音却从纪闲云身后传来,海马爹爹脚步一顿,再次转过身来。
莫月白站在纪闲云身后,双手环抱,右手食指间夹着一根未灭的烟,他道:“我也想知道,怎么就活不久了,如何再死一次。”
海马爹爹冷哼一声,一脸无可奉告的表情。
“那夜的话还未说完,”莫月白一双眸子里透着狡黠的光,他轻声道:“不如我们再聊聊?”
他的手指了指帐内,“关于虫子,关于阿困。”
海马爹爹逆风站在帐篷前,风吹不到他,却吹得身后帐篷未钉死的一角呼啦啦的响,他扯了扯肩上披着的衣服,哑着嗓子啐了一声,“想得美!”
“不管你在酒了放了什么,那酒我也喝了,可你的话还没说完。”莫月白吸了两口烟,烟圈从嘴里腾空而出,随风散在夜空中。
明明就是很想告诉他们点什么,却又一副要他们求着他说的样子,真是搞不懂这个老者,弄这么多程序,也不嫌累得慌。
纪闲云站在一旁,越听越迷糊。他并未和莫月白他们再一次古寨,不知那碗拦门酒,也不知海马爹爹只给莫月白一人说道,听见他二人打哑谜似地话,正准备出声将话茬接过来,海马爹爹却突然发话了。
“你还想知道什么,一并问了吧。”海马爹爹说着朝那堆火堆走去。
莫月白和纪闲云抬脚跟上,反而先一步到达火堆处。
“行了,你们今天晚上不用值夜了,都回去歇着吧。”纪闲云朝那闲着无事便嚼舌根的学生摆摆手,麻溜的将人都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