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冯忠笑道,“我也想知道是为何?”
“你不清楚?”姜暮晓问道。
“不全清楚。”冯忠左右看了看,“你们不打算把我抓起来再审?听故事还是要坐下来听比较有趣。”
秋千的座椅比较宽,姜暮晓往后扭了扭,将腿蜷缩的踩了上来,双手抱住膝盖,“长话短说,说完好直接收押,你不是还希望我们赶紧抓住藏在临湘村的仇人。”
“你着丫头,还真是聪明又有趣,我的儿女要如你一般,我也不至于动手做这些。”
冯忠抖抖自己满是尘土的麻布衣,想让自己尽量显得不那么落魄,正打算弯腰再打打鞋子上干掉的泥块,突然顿住,自嘲的笑了笑,缩回手。
“当年我们挖坟掘墓的事情,我女儿已经跟你们说了吧。”
姜暮晓嗯了一声。
“当初我们七人跟着翁重阳,用了差不多快两个月的时间才走到他常州的祖坟。当初除了我二人,他们在看到那一片百十来个的坟冢的坟圈都腿软了,都是一群软蛋!”
“第一次干这个行当,我们也怕祖宗怪罪,一百多个坟冢,我们当初真是一个一个磕过去的,那会饭都吃不饱,磕到最后,整个人都是蒙的。之后,我们就按着翁大哥的指示,他说挖哪座我们就挖哪座坟,挖了能有十来座,到还真得了不少银钱金器,虽说不多,也够我们这些人平分安家落户的了。”
冯忠闭眼,顿了一下又睁开,“我会周易之术,你们可知道了?”
姜暮晓点头,刚想说话,身后的云笙便开口道,“是知道了,但我更好奇,你这本事,是何人所受。”
“早年有些奇遇罢了。”冯忠一语带过,接着叙说:“人吧,不管做什么,只要尝到甜头,心就大了。我们当初也一样,做了这一笔,就想要更多。我当初也给众人卜了一挂,水雷屯象,上坎下震,乃稳卦,富贵险中求。正好翁大哥和翟旺,就是那个狗腿改姓的白旺,他俩知道些如何找老冢的方法,我们就决定,安稳度日之前,再挖几座大坟。”
“然后呢,该不是有人贪得无厌有了分歧?”姜暮晓问。
冯忠苦笑,“他们这些人啊,就是不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
“那次,我们找到了一处三面高山环抱的山谷,又有溪流横亘在两山之间,两山之上均是激瀑,按理说这溪流中心汇合之处该相互冲撞水势湍急吧,但这两条瀑布之后就变得悄无声息的,水面平静就如一滩死水,算是一奇观,当时我们就觉得,此处一定有一座大冢,商量了一番,我们便进了山谷。”
“我们在山谷里转了能有大半个月,倒还真找到了墓冢的入口。当时入口的泥石就埋了一尺多厚,我们挖到石板,翁大哥就把我们拦了下来。说这墓不对劲,但凡埋得浅的大墓,必是身份显赫,又被帝王忌惮或厌恶之人,墓葬不能草率便只能浅埋,为的就是让其死后被盗墓不得安生。这样的墓穴,死者的家眷亲族当初必然也是散尽千金想方设法私下买通匠人其在墓穴中尽可能多的加入机关陷阱,为的也是给死者一个安生。”
冯忠说到这,有些怅然若失,“当初若是能拦下他们,便也不会成现在这样。”
“你们最后还是进去了?”姜暮晓问,“你好像很尊重翁重阳?”
“当然,别看都是落魄之人,但我瞧得出,他其实是有大学问的,且若不是他,我们可能早都饿死了,或是被抓去充军战死在疆场上。他又是老大哥,当时我们都听他的,就决定再在四周转转看还有没有什么偏坟,大冢我们就不动了。”
“我们在山谷中又转了两日,到第三日还是一无所获,当时我们就决定,反正四周也熟悉了没有猛兽,我们就两两一组,在那四周多抓些鱼虾小兽什么,烤熟好当我们回去的口粮。当初我就跟翁大哥一组,与他们分开往山林里去了。”
“你为什么没跟你儿子一组?”姜暮晓好奇。
“永辉有些功夫傍身,我让他跟着胆子最小的王九。”
众人了然,倒也说得通。
“我跟翁大哥进了山林,不久就在林子里看到了一群梅花鹿,能有个六七只,我俩抓了两只,再加上之间打死的两只狍子,是实在拿不回去,所以我们就商量,翁大哥他回去找人过来帮忙,而我就在这里看着,以免打到的猎物便宜了山里的豺狗。”
冯忠叹了口气,“当初要是一起回去就好了。”
众人默契的谁都没有插话,等着冯忠接着往下说。
“但是我没等到冯大哥,等来的确是我那个忘恩负义的逆子。他和我说,他们还是不甘心就如此回去,所以商量了一番,决定冒这次险,成与不CD进去看一看。”
“人心不足蛇吞象,不撞南墙心不死。”云星说道。
“就是。”姜暮晓晃着秋千,点头附和。
冯忠说道,“我那不孝子一路什么都没说,只道大家都无事,问到他翁伯如何,也说是无事。直到我们回去看到坍塌的墓口,这帮混蛋才说他们不小心触碰了机关,没走多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