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翎阁的夜，并不宁静，云星在连夜验尸，试图找出一些之前疏漏的细节。暮青在笙园提审下人，云虹几人，则分别在地牢审问普济药堂的人。

姜暮晓被轰回住处，闲暇无事，也全无睡意，便又将自己脑子里仅有的几根线重新梳理了一遍，拎上画好条条框框的宣纸，方才回房休息。

“嗨。”崔玉懒洋洋的坐在姜暮晓的卧房里，见她回来，殷勤的抬手打招呼。

姜暮晓则是一愣，迅速的回手关上门，顺便挂上了门杠。

“你怎么来了？”姜暮晓拍拍胸口，偶尔被崔玉这么吓一次，都有可能提前寿终正寝到地府去见他。

“我来自是来看望你的，小没良心，用得着每次见到我都是这一句话吗？”崔玉顶着一张娃娃脸嗔怪道，怎么看都是在向姜暮晓撒娇。

“好我错了，老人家您莫怪，要不要尝尝？”姜暮晓坐下，将桌上的八宝盘盖子掀开，推在崔玉面前，“话说你哪淘来这么一套骚气的衣服？”

崔玉一个白眼飞过去，坏心眼的说道，”不好看吗？在你家服装店买的。”

崔玉的话一出，果不其然就见姜暮晓就愣住了。伸向点心的手也顺势垂落在了桌子上。崔玉这一身粉色卫衣配牛仔裤，他不说，姜暮晓也知道他肯定去了现代。她在地府暂住的时候，也偶尔看过崔玉便装，或汉服，或披甲，或带自己最后重温现代光景时的西装。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崔玉这次去现代，竟会到自己家开的服装店。

姜暮晓眼圈一红，声音有些发颤，“我爸妈……他们，出什么事了。”

“哎你别哭啊，他们没事，没事。”崔玉连忙起身，坐在了姜暮晓身边，伸手拍拍姜暮晓的背，这小妮子怎么就想到他们出事上去了，自己乐呵呵的来，想也不是去勾魂夺魄的，“事情都过去快三年，我以为你已经释怀了，我就是替你去瞧瞧。”

听崔玉这么一说，姜暮晓悬起的心方才落下，可是眼角的眼泪，说什么也止不住。

“他们还好吗？”

“好！我的小姑奶奶，你别哭啊，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崔玉有些手足无措，这丫头死的时候都没哭，还差点砸了自己的判官府。这事都过去三年了，怎么一提就哭了，女人的心思果然不好猜。

“你现在有了个妹妹，叫姜念晓，已经会走路了，养的白白胖胖的。”

说着，崔玉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钱包照大小，递给姜暮晓看。

“这个送你，可别被人看到。”

姜暮晓接过照片，眼泪更是决堤了一般。照片是在店外拍的，隔着橱窗和钢化玻璃门，一个中等的女人抱着个小娃娃，在给顾客介绍衣服，最里面的收银台处，中年男人正在收钱。照片太小，照片里的人五官拍的并不真切，但从模糊的轮廓看，姜暮晓也能辨认出，这就是自己的父母。

“这是暮念晓啊，怎么喂的这么胖，长大了该不好减肥了。”姜暮晓嘴巴咧着笑，眼泪鼻涕不受她控制的往下流。

“是挺胖的，我还抱她了。软绵绵的，不哭不闹，很听话。”

姜暮晓抹了把眼泪，抽出手帕揩鼻涕，“听话可不成，店里人多眼杂，别哪天被人贩子抢走了。”扭头看向崔玉，说道，“你得负责我妹的安全！”

崔玉有些始料未及，姜暮晓这弯转的，还真是急，“我原本以为你看了照片，会让我给你父母加寿。”

姜暮晓抽抽鼻子，吐出一口浊气，“寿数天定，我强求你干嘛，就算求来了，你再搞出来来什么劫难的，划不来。”

“你知道就好，有时候命太长确实没什么好事。”崔玉身上卫衣的口袋甚大，随手一掏，一打饭店专用的餐巾纸放在了姜暮晓面前她擦眼泪。

姜暮晓也不客气，将照片好生收起，抖开一张揩鼻涕。

“你既然来了，我有件事情问你。烟膏配酒可致人死亡，你知道吗？”

崔玉挑挑眉，“知道。”

“那你可知，有什么毒药可以使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毒发身亡，死状还与烟膏毒发的样子极为相似的？”

崔玉摇摇头，闭口不答。

“你不知道？”

“不是不知道，是不能说。”崔玉耸耸肩，解释道，“平日问也就罢了，就当给你科普，你现在正参与在这件案子其中，我若说了，就算是泄露天机。若让不该死的人早死，该死的人又没死，我可是要担责任的。”

姜暮晓点点头，西游记宝莲灯她也没少看，天条什么的她也知道，既然崔玉这么说，她也不好多难为他。

“除了照片，你还有什么好东西给我？”哭也哭够了，姜暮晓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你还真不客气。”崔玉伸手掏出一个褐色包装，亮闪闪的东西，滑到姜暮晓面前。

“巧克力？我要它能有什么用？”姜暮晓拿起来，还是榛子味的。

“不要还我！”

“要！”姜暮晓撕开包装纸，将巧克力掰成小块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