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惟有长江水,无语东流。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想佳人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争知我、倚阑干处,正恁凝愁……”
此时已经过了饭食,白子钰姜暮晓两人也不打算再吃什么正餐,索性找了一家精致的酒楼,点了一些汤圆点心之类的小食,还有些姜暮晓爱吃的冷碟,打算垫垫肚子,再去进行姜暮晓口中所说的血拼。
白来姜暮晓是不饿的,也是因为饿过了劲,但是吃食一端上来,她的五脏庙便不争气的咕噜起来。
因为不是正午的饭食,酒楼的客人也没有那么多,除了姜暮晓这一桌,左右隔了位置,还有个四五桌的样子,也都是与白子钰姜暮晓两人相似,多是闲聊吃酒,耗度时间。
也正因为午后的清冷,酒楼往往会在这个时候有说书或者是唱曲,吸引一些客人前来听上一段,也能间接的拉拢生意。
姜暮晓吃了个汤圆,觉得太腻,叫过了店小二他再送一碗鲜肉馄饨过来。
“柳耆卿的词,竟然能让这姑娘唱出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也是一位妙人。”姜暮晓舀着汤圆的面汤喝,出声感慨道。
“你什么时候懂音律了?”白子钰见姜暮晓似乎有什么见解,好奇的问道。
“我什么时候不懂了?”姜暮晓反问道,“我只是听了曲姑姑的唱曲,便觉得再没有什么音律可以入得了耳,都被曲姑姑养刁了。”
“的确,曲姑姑的唱曲可是无人能比的。”
“知道为什么吗?”姜暮晓放下汤勺,突然问道。
白子钰觉得有意思,笑着说道,“说来听听。”
“曲姑姑唱的不是曲,而是自己的经历。因为深有所感,所以就算曲姑姑弹唱莺莺燕燕之音,也能让人有真情实切的感触,就仿佛自己是唱词中的主角,能感受到他的喜怒哀乐。对了,曲姑姑的灵犀曲你听过没有?”
白子钰笑了笑,“什么灵犀曲,那就是曲姑姑随便吹得。”
“什么意思,我听了那首曲子真的深有所感,娘亲也是。”姜暮晓对于白子钰的回答不甚满意,追问道。
“灵犀曲不是曲子,准确的说曲姑姑只是用吹奏的方式将自己的内力缓缓散出,以干扰对方的心神,算是她对我们蝶谷的秘技一种衍生的功法。轻了说,它能让人清楚的认知自己心中所想,重了,它能彻底扰乱人的心神,会让对手一直处于迷离的状态苏醒不过来,算是曲姑姑一种独门的制敌方法。所以灵犀曲有很多曲调,就刚刚那姑娘弹唱的八声甘州,放在曲姑姑嘴里,也能变成灵犀曲。”
姜暮晓有些哑然,心中暗道曲姑姑这是六指琴魔的造诣啊。
“那你看到什么了?”姜暮晓不死心,还是追问道。
“一片空白算吗?”白子钰笑着说道。
“不想说就算了。”姜暮晓翻个白眼,其实她也不是非要追问到,谁还没有点秘密呢,自己的秘密就不少,所以她也不想强迫白子钰非要对自己坦诚相见。
“总之就是,曲姑姑唱曲,除了技巧和天生的好嗓子在,是用了真情实感的。那个。”姜暮晓用下巴指了指台上正在唱江南小调的女子,“她也是,柳耆卿的八声甘州,有对自己怀才不遇的悲慨,有对久客他乡的思念之情,我跟你打赌,这个姑娘不是个大家闺秀,也该是个富户家的女子,应该是糟了什么变故,才落得如此下场。”
正说着,小二端着姜暮晓点的馄饨送了过来,正巧听到姜暮晓的推断,上前搭话道,“小姐说的不错,这丫头确实是逃难来的,她不说,不过我们掌柜的也说了,她原来肯定也是个大家闺秀,所以让我们好生照看着,不要欺负她。”
“来,你坐。”姜暮晓也上来了八卦之心,招呼着小二坐下来细说。
店小二哪敢坐下啊,看两人衣着不俗,一看就是显赫人家的公子少爷,自己掌柜的又在柜台里瞧着,他是万万不敢坐的。
“小姐想问什么就问吧,小的站着说就是。”
“知道她家是怎么没落的吗?她叫什么名字?”
“还不是金狗闹得。她叫田念儿,是前段时间金兵退兵送回来的一批女子里的,少爷小姐你们知道,金狗当年占领了开封府,可是没少糟蹋当地的富商,更别说这些深宅大院的小姐了。现在打胜了仗,便还回了一批姑娘,可是你知道,京城那边早有传言,不敢接这些姑娘入京,怕她们当中有图谋不轨的。所以只是让这些姑娘在我们这种边城四处流浪,没个归所。”
小二口中的传言,两人自是明白,大理国的细作这一年来做了不少好事,而且大多是女子所为,京城对这些姑娘忌讳,也不无道理。
“你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姜暮晓屏退了小二,“这姑娘也是可怜,我就说,她能懂得八声甘州的意境,懂得柳耆卿的想法,一定是自己深有所感。”
“你不也懂?”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