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念儿,你说谁不受待见呢!”姜暮晓原本也是处在状态的样子。本来嘛,王艾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说是抓住了要刺杀陛下的凶手,她还是很高兴的,因为白子钰终于不用再为这件事日日烦心,原本解了毒就相当于大病了一场,因此不但没有好好休息,还总是被那些忘了带脑子出来的臣子烦扰,说她不心疼,简直就是谎言。
这下好了,抓住了凶手,白子钰也能好好休养一阵。只是,为什么要刺杀陛下的人竟然是自己从邓州城带回来的田念儿?
“晓晓!”白子钰出言制止住好要与田念儿斗嘴的姜暮晓,毕竟陛下还在场,有什么话想说,有什么话要问,也该是陛下先开口。
“你跟刑卿什么关系?”赵构半天才缓过神来,问道。
“刑卿?难道你不是应该称呼她为爱妻吗?”田念儿嘴角微扬,反问道。
白子钰皱眉,开始重新打量起来田念儿的容貌。而此时云星也有赶进来的暗卫接了手,走到白子钰身边,也仔细的打量着田念儿。
“这次进京的使臣,少说也有七八人吧,难道没有一个人告诉陛下,您的结发妻子两年前就死在了金狗的浣衣院?”
田念儿说的轻描淡写,却不想这简单的一句话,如利刃一般刺在赵构的胸口上他控制不好身体的平衡,险些后退跌倒在地。
“你是谁?”赵构被白子钰搀扶稳,又开口一句。
“我是浣衣院出生的孩子,我娘,叫邢秉懿。”
田念儿于之前的狠辣与心软不同,此时她一双眼睛片刻不离的与赵构对视,一双清亮漂亮的眼睛,写满了怨恨。
“你……多大?”
赵构推开白子钰搀扶他的双手,不死心的又问。
“不知道,我那个可怜的娘亲没有告诉过我,浣衣院暗无天日,我想她也记不清我是何时出生的了,自然,也不可能知道我的父亲是谁。”
浣衣院,听名字乃是最低等的下人劳苦之所,但其实大家心中都明白。浣衣,不过是关押惩处有罪女子的场所,既然是有罪,便不会可能有被赦免的一天,自然王公贵族,相对这些女子怎样,就对这些女子怎样。浣衣院,不过是供金人的王公贵族淫乐的地方。
“你为什么会震惊?你的发气被进人所虏,你该清楚,她会得到什么样的惩处。”
相对于不明所以的姜暮晓,以及还处在震惊当中会不过神来的赵构,白子钰此时,倒是理智的多。
白子钰看了赵构一眼,看赵构现在的状态,大概也是能猜到田念儿的身份了。白子钰上前,单膝跪地在田念儿的面前。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田念儿看向白子钰,原本通红的双眼,在与白子钰四目相对的同时,显得更红了。只是之前的红是因为愤怒,现在,则是被氤氲的。
“娘亲死了,他们自然留下我这个累赘没什么用。”
白子钰又回头看了一眼赵构,回首,将田念儿圈在了怀里,“辛苦你了。”
姜暮晓将眼前的景象看在眼里,刚想说些什么,被云星适时的拽住了,“这是他们家务事,少掺和。”
“爹,可否将田念儿交给我处理?”白子钰双手安抚着田念儿的背,破天荒的第一次出口唤了赵构一句。
赵构明显的感觉自己心口一荡,竟比刚刚看清田念儿的容貌还要让他震惊。
“你看着办吧,问清楚了之后到我这里来回禀。”
如此诡异的状态,到让一向脑筋转的蛮快的姜暮晓,凌乱的根本就不住线头在哪里。到最后,也只能被云星一步一步提醒,向陛下行礼告退,跟着白子钰的身后退出了建章殿。而本应该以株连罪责论处的田念儿,则是被白子钰拦着肩膀抚出了建章殿,一路还时不时的被白子钰嘘寒问暖,哪有一点乱臣罪子获罪的样子。
姜暮晓在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被云星牵回了天泉宫。待到回了宫,姜暮晓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白子钰是揽着田念儿回来的,她震惊之余,竟然忘了吃醋。眼下站在廊下,一通在云星面前比比划划,表示着自己心中的不满。
“我的大小姐,你现在才想起来要吃醋,是不是晚了点,若是白子钰想的话,他这会儿孩子都肯定有了。”
云星叹了口气,“走吧,你听一听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日我被带进了陛下的御辇,结果发现了在御辇中有毒蜂的存在。若是想不清楚,只会以为毒蜂是跟着蜂群过来,偶然飞进了御辇几只,又不巧蛰伤了陛下。只是毒蜂毕竟与马蜂有本质的区别,只要熟识这两种蜜蜂,自然很容易辨别出来。也正是因为此,我想到这毒蜂一定是在一早就被有心人藏进御辇的。而在出发之前,随行的御医有以陛下身体安泰为由,特意在御辇上给陛下诊了脉。”
白子钰将田念儿安置在矮榻上,自己坐在她的对面,没等田念儿问题,便自行说出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起她来的事情。而后进来的姜暮晓和云星,则是坐在了矮榻对面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