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来我今日真是没有白来。老人家且钓着,我家中亲眷多,老人家今日钓上来的鲫鱼,在下都要了。”说着,白子钰倒也不小气,从荷包中掏出一枚银锭,递给老者。
“哎呀,多了多了,公子这钱老夫我找不开的。”老者见到银锭,眼睛都直了,也许是活了大半辈子的关系,虽然喜欢,却也是不贪图的。
“无妨,我今日来主要的原因也是想来游玩一番,老人家若是肯,可以跟我讲讲这里渔民的风土人情。我听我府上的护卫说,此处鱼虾肥美,可是确是不见有渔船经过,怎么没有人用网子打鱼啊?”
白子钰又将银锭往老者面前送了送,老者迟疑了一下,嘴上不住的感谢,还是收下了,将银锭小心谨慎的收在了怀里。
“这个是很久以前定下的规矩了,少说也有个几十年了,渔民都懂,水清则无鱼,用网子打,虽然可以赚上一笔,可几年下来,怕是这片河水,就再也没有鱼喽,所以也就没有渔家愿意这么做。可即便是用钓的,每天钓上十几尾,也完全够我们生计的。”
“原来如此,是我孤陋寡闻了。那不知老先生冬日时靠什么生计啊,这里冬日可是会封河。”
“哈哈,公子不知,可是还有冬钓一说,要说冬日的鱼,可是比春日的还要可口。”老者说着说着,也会来了兴致,“冬日的时候,我们就在冰面上打个窟窿,撒上些鱼食,这鱼啊,自然而然就都上钩了,连钓竿都不用,网子一捞,就是两三尾,冬日鱼少,反倒比现在好卖,价格也更是会翻番。”
“这冬日里冷的很,怕就没有这么多人钓鱼了吧?”白子钰也不着急,一个问题跟着一个问题,倒也在老者不怀疑的情况下,将话题拐到了冬日时节。
“那是自然,有些家中还有良田的,或者再做些小买卖的,冬日是不会到此挨冷受冻的。也就像我这种没有儿子侍奉在跟前儿的,或是生计实在成问题,冬日里才会来此钓鱼。说来这些年也习惯了,每日来此处钓上个把个时辰,也能活动活动我这把老骨头。”
“那老人家,这里冬日的时候,除了冬钓,还有什么好玩的没有?”
“当然有喽。”老者指了指河水正西的一片,那里此时聚集的人最为多,可见也会鱼虾最为丰富之所。
“那边水缓,比这面也浅上许多,冬天那边最先结冻,冬日的时候也没什么鱼,所以那边啊,冬天会有凌人再那边采冰,几十个壮汉在那里吆喝着采冰,也是十分热闹的。每天等到凌人采了冰走的,还有小商贩前来,就着开封的河水,冻些冻货,烧上一堆篝火,围坐下喝酒,等着冻货挂水结冰,再带走,留着元日节的时候卖,公子你可能不知道,这冻货啊,最好就是用这河中的活水冻住,才最是口感好,您府上的采买,也是要问一问,是河水冻得还是井水冻得。”
“还与真么多经验,在下受教了,老人家,可还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暮青听到白子钰如此问,见他还不往正题上靠,不免也有些急了,靠近一步用腿碰了白子钰一下,以示提醒。
白子钰到不为所动,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样,追问老者还有什么好看好玩的,好冬日再前来游玩一番。
“除了这些,倒也没什么了,还有就是有些府邸里的小公子,会被下人带着偶尔来这里玩冰嬉,但是不常见,这里毕竟是野河,也不甚十分安全。”
老人家想了想说道。
“野河?那这里可出过什么怪事没有?”白子钰眼睛一亮,追问道。
老人家笑了,“公子若是不怕,我就给公子讲讲,这野河啊,虽然水清,水下究竟什么样,也是不能全部查清楚的,每年总有想不开的在此寻死,还有来这里游泳溺死的人。这年前,就听说不知道哪户人家的大小姐,听说是被郎君所抛弃,在这了哭了许久,最后跳河死的事儿。听说从那开始一直到元日节,每晚在这河边都能听到哭声,渗人得很。”
“嘶,我在城中,倒是没听到哪户人家的小姐跳河寻死,老人家不会是随便编个故事诓骗我的吧。”白子钰怀疑的说道。
“怎么会,老头子我就从来没说过假话,你若不信,就去河西三里外的村子问,村子里专门有夜里下圈网的人,这事啊,就是从他们那里听说的,我给公子地址,公子大可以去问,看老家伙我有没有说谎。”老人家拍着胸脯说道。
“老人家莫要生气,我也只是问问,对这种鬼神之事,我还是很好奇的,不如老人家就跟我说说他们的住处,我也好多听些这类的故事。”
白子钰得到了几处地址,将老人家钓上来的一篓鱼都丢给了暮青,暮青虽然不情不愿,还是拎在了手里,撇过头去躲避鱼篓中传出来的鱼腥气。
“姐夫,你想从那几个钓夜鱼的那里找到证人是不是?”暮青将鱼篓挂在马侧,问道。
“没错,将一具尸身丢进河中冻起来,就算是寒冬腊月,能躲过渔民和凌人商贩的眼睛,必定不会是在白日里行动,又能将尸身藏在冰窖之中,凌人之中就算没有凶手,也是会有与此事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