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依依这番看似抱怨的暗示,果然被顾文渊听进了耳中。
姨母的珠钗上,有硕大难得的宝珠吗?自己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忙着应对朝廷之事,又要分心关注着这莘姑娘,有些事情,倒的确是忽略了一些。
更何况,那李夫人乃是自己的姨母,自己一个做侄儿的,又是男子,对长辈身上所佩戴的那些个珠宝首饰,本就不甚在意。
此时,若不是莘依依特意提及了那东珠二字 ,顾文渊恐怕也是不会起疑了。
东珠吗?顾文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低头沉思了起来。
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那东珠,可是东伯侯姜楚所辖的东鲁之地才特有的宝物啊。
这只有东鲁之地才特有的东珠,又怎么会出现在姨母的发髻之上呢?
顾文渊想到这里,却突然又心生一疑。
“莘姑娘,”他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女,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姑娘可看清了,那果真是东珠吗?”
“自然。”莘依依闻言点了点头。
晨间之时,她想了半天,才想到了以此事作为突破。为了确定此事,她上午还特意偷偷的跑去那李夫人的禅院外,重新确定了一番。
前世里,她做了几十年的定西侯夫人,后来又做了大周的皇后、皇太后,这眼力自然是有的。那李夫人头上所佩戴的乃是东珠无疑,她自然是不会看错的。
莘依依话音一落,抬头便对上了顾文渊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不好!莘依依见此,不由暗自一惊。
那东珠乃是举世罕见的宝珠,如今的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山野少女,又怎么会识得如此宝物呢?
这冤家果然狡诈如狐,随意的一问便套出了自己的话吗?
怎么办?自己该怎样解释,才能圆了此事呢?
莘依依暗中焦急不已,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前世的时候,这冤家便曾说过,面对敌人,越是焦急不安的时候,就越是要不动如山。
“莘姑娘,果然好眼力啊。”顾文渊若有所指的笑了笑,却是轻描淡写的揭过了此事。
顾文渊早已知眼前的少女身上秘密颇多,他虽想要揭开这些秘密,可却也不急于一时。
他早就说过了,他和她之间,来日方长啊。将来总有那么一天,他要她亲口对自己说出那些秘密。
莘依依闻言,先是暗中的大松了一口气,而后一颗心却又是 提了起来。
这冤家一向心思慎密算无遗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糊弄了?
难道,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不成?
莘依依的防备,顾文渊看在眼中,却是无奈一笑。
自己在这姑娘的眼里,就那么可怕吗?可怕到,需要她时时的防备着自己?
“莘姑娘,”顾文渊想到这里,不由起了一番逗弄的心思,“这白云庵中风景甚好,姑娘若是有暇,不妨陪本侯走上一走?”
“侯爷的一番好意,依依恐怕是要辜负了。”莘依依闻言,想也不想的便开口拒绝了。“阿娘午睡就要起了,依依身为人女,自当伺候在旁,恐怕是脱不开身了。”
莘依依说完,故意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便匆匆福了一礼,转身离开。
在她看来,这冤家明明就对自己起了疑,此时她若再和他待在一起,实乃不是明智之举啊。
顾文渊看着少女离开的娉婷背影,不由摇头笑了笑。
直到莘依依离开的身影,已经远不可见了,顾文渊这才收回了视线。
“暗夜,”他头也不回的开口,却见暗夜的身影已经从某根翠竹的梢头,翩然飞落于地。“暗中派人去查查长史府。”
若姨母真的出了问题,那么一手掌握着定西侯府文书往来的姨父呢?
“是,属下知道了。”暗夜点了点头。他是主子的影卫,一直跟在主子的身边,刚才莘姑娘的话,他自然也听见了。
暗夜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也由不得他多耍嘴皮子了。可他正准备转身离开之时,顾文渊却是再次开了口。
“还有一事,”顾文渊看着莘依依离开的方向,却是皱了皱眉头。若是姨母真的出了问题,那依依和她同住在这白云庵中,恐怕也就不那么安全了。“暗中派个可靠的人护着莘姑娘。”
“是,属下明白。”暗夜闻言,却是嘿嘿一笑。主子刚才说的是暗中“护”着莘姑娘啊!
啧啧,看来,自家主子,果然很是在意这位莘姑娘啊。那么,自己要不要通知惊羽呢?毕竟自己手下的影卫,都是些粗糙的汉子,实在是没有人能胜任啊。
显然,顾文渊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暗夜,让惊羽亲自去。”那莘姑娘身上的秘密太多,若是放了别人去,他也实在是不放心。
“是。属下这就飞鸽传书给惊羽,让她前来给主母请安。”暗夜特意加重了“主母”二字,见顾文渊没有反对之后,这才笑着转身离开。
如月站在母亲的身后,看着眼前和母亲侃侃而谈的表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