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侯府后院。
益州侯苏全看着眼前精心打扮过一番的少女,心中虽满意无比,表面上却是做出了一副不舍的样子。
“弱惜,我的好女儿,真是苦了你了。”他拍了拍苏弱惜的肩头,很是不舍的说道,“闻太师的大军,不出两日就会兵临城下了。为父无能,也只能今日送你出城入京了。”
“父亲,女儿都明白的。”苏弱惜盈盈拜别,表面虽是一脸的眷恋不舍,心中却是焦急不已。
这苏侯爷再不派人护送自己入京,一旦那闻太师兵临城下,自己可还怎么出城呢?
苏夫人此时也是上前一把就抱住了苏弱惜,满脸疼爱的说道,“女儿,你入宫之后,且要小心行事,一心侍奉君王。若陛下能眷顾我益州百姓几分那我和你父亲也就能安心了。须知,我益州侯府,就是你的娘家啊。”
苏夫人的言下未尽之意,苏弱惜自然也是明白的。
此时,苏侯爷夫妇故作怜惜不舍,不就是想要自己的一句“苟富贵、不相忘”吗?
“母亲,您且放心。”苏弱惜心中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若女儿能蒙天子不弃,自然也要为我益州,为我侯府,多做打算的。”
苏侯爷夫妇见此,这才暗中相视一笑。看来,他们新认的这个女儿,也是个聪明之人啊。
苏弱惜自然聪明了。况且,负责教导自己礼仪宫规的老嬷嬷也曾经说过,若是没有得势的娘家,一个女子再美貌得宠,在后宫之中,也是难以站稳脚跟的。
再说了,不管怎么样,她此次入宫,都是顶着益州侯府千金的名头;有了这个身份,她在宫中,也好方便行事一些。
苏夫人说得对,自己是益州侯的女儿;益州,亦是她的娘家。有了这样的显赫出身,她在宫中,才能更顺利的平步青云;也只有她得蒙圣宠,这益州侯府才会平安无事。
此时,她与益州侯府,早已经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苏弱惜想得很清楚,哪怕她将来得蒙圣宠之后,也仍是需要娘家的助力;否则,她一个孤女,又怎么能坐上那母仪天下的皇后宝座呢?
若是她做不了皇后,成不了贵人,又怎么能报仇雪恨呢?
无论如何,她需要益州侯府长盛不衰;亦如益州侯府,需要她得蒙圣宠。
莘依依回到禅房之后,见娘亲已经醒了过来,不由快步的迎了上去。
“阿娘,你怎么不多睡儿?”她捧着母亲的外衣,跪在了娘亲的床头。
自己就快出嫁了,以后能亲自伺候在阿娘床头的日子,也已经不多了。
前世,她便错过了许多;今生,她就要更加珍惜这样的机会才是。
“依依?”刚刚才睡醒过来的莘大娘,还有一些恍惚,“你什么时候起床的?”她见女儿已经穿戴整齐的跪在了床头,不由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顶。
“依依啊,阿娘哪里就用得着你如此伺候?”莘大娘一边笑着说道,一边起身坐了起来。他们莘家不过是山野之民,哪里就用得着这样的讲究。
莘大娘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女儿手中的衣服,自己穿戴了起来。女儿的孝心,她看在眼里,也就够了。
“阿娘,”莘依依看着自己的娘亲,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一时之间却是说不出口。“女儿对不起您!”
前世,女儿不能在您的床前尽孝,以至于抱憾终身;还好,如今女儿重生了,这一切,都还来得及。
今生,女儿一定会好好的孝顺您!
莘大娘闻言,却是一怔,继而好笑的摇了摇头。这丫头,又在说什么胡话呢!
“依依啊,”她起身下床,拉起了跪在地上的女儿,一脸好笑的说道,“傻孩子,你哪里对不起阿娘了?再说了,我们娘俩儿之间,本就是骨肉血亲的一家人,又哪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
“阿娘,”莘依依伏在娘亲的怀中,“女儿就要定亲了,心中很舍不得您,也不知道今后”
“傻孩子!”莘大娘轻轻的拍了拍女儿的后背,打断了她的话,“身为女子,迟早都有出嫁的这一天,你可别再说这些胡话了,省得让外人听见了笑话。”
“是,阿娘,依依知道了。”
莘家母女一派温馨的说着贴己话的时候,同在白云庵中的李家母女之间的气氛,却是有些凝重。
“如月,”李夫人指着面前的托盘,看着一旁乖巧却又倔强的女儿,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机会就在眼前,你还在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那定西侯府规矩森严,自己不好下手;可如今,侄儿顾文渊好不容易出了侯府来到了这庵堂之中,女儿怎么就不知道珍惜这样的天赐良机呢?
“母亲!”如月姑娘看着托盘上的那碗宵夜,却是摇了摇头。“此时夜已经深了,女儿再去表哥的房中,实在是于理不合,有违闺训。”
“胡说,”李夫人闻言,却是猛然拍了拍桌子,“你和文渊乃是嫡亲的表兄妹,如今,你这个做表妹的给自己的表哥送去一碗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