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依依心中一紧,难免就要以己度人一番了。
她之所以知道那位太傅大人会撞上那么一回柱子,乃是因为她是两世为人的关系;那么,这个冤家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莫非,这个冤家亦是同自己一般,重生了一世不成?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莘依依的心中更是紧了紧,连带着手中的帕子也惊得掉在了地上。
“依依,”顾文渊皱眉看了她一眼,而后缓缓弯腰捡起了她的帕子,递到了她的面前,“这是怎么了?连帕子掉了也不知道吗?”
莘依依有些呐呐的伸手,欲接过自己的帕子,脑中却是飞快的思索了起来。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套出这冤家的底细呢?以这冤家的心机,自己万万不是他的对手的。
此时,帕子未入手,却掀起香风一片。
莘依依抬眼,看着那冤家突然将帕子扬开,淡香袭来,却让她脑中灵光一闪,顿时便福至心灵,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侯爷,”莘依依也不掩饰自己的惊讶,她知道在这冤家的面前,她既然已经露出了马脚,便是此时再想掩饰,那估摸着也是掩饰不住的了,“您怎么知道那位老大人要撞上一回柱子呢?”
这言语试探嘛,自然是要讲究个虚实结合的。故而,她上一句说了实话,接下来的话,便是有些敷衍得不尽人意了。
“固然,依依也知道,侯爷您一向是深谋远虑谋略无双的,可却不知侯爷您何时又有了这未卜先知的本事呢?”
言罢,莘依依微微一笑,却趁某人一个失神之间,突然伸出两根手指,拎回了自己的帕子----这等女儿家贴身的物件儿,自然是不能落在某个登徒子的手中了。
帕子一入手,莘依依后退了半步,很是圆满的点了点头。很好,自己刚才的那一番话,虚实相加,想来认谁也挑不出半点的错处吧。
顾文渊看着她自得的样子,眼里却是飞快的闪过了一丝笑意。
“依依,”他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再开口时,却是眯起了眼,“原来,在你的心中,本侯竟是如此厉害啊。”
他倾身向前,看着她脸上那得意的笑容,顿时僵住,亦很是圆满的点了点头。
莘依依微微后退,干笑了两下,有些讪讪道,“那是自然的。侯爷您智计百出,以依依看来,足以当得起前无古人了,估摸着将来也没有来者了。”
莘依依硬着头皮将这一记马屁拍上去,却差点没把自己给恶心到了。不过为了探出某人的虚实来,她也只好强忍着恶心,百转千回一般的,转回到了自己原本的重点上来。“侯爷您如此英明神武,故而,还请侯爷为依依解惑才是。”
顾文渊见她如此神情,眼里的笑容更是愈发的大了。
“依依,此事也很简单啊 。本侯之所以会知道太傅他老人家会去太极殿上撞一回柱子,乃是因为……”他欺身向前,看着她的眼眸突然一亮,却是眯起了眼,戏谑一片。“乃是因为,这是太傅老人家亲口告诉本侯的啊。”
啊?莘依依傻愣当场。
竟然,是因为这么个原因吗?
“不然呢?”顾文渊的嘴角又上扬了几分,“还是说,依依你以为本侯是因何而得知的呢?”
“侯爷说笑了,我怎么会有那般的想法呢?”莘依依有些怏怏,“方才,依依不过是有些好奇,随口一问罢了。”
只是有些好奇的随口一问吗?顾文渊笑了笑,没有说话。若只是随口一问,你又何必违了自己的本心,对本侯说上那么一筐的恭维话呢。
不过嘛,那些话,从依依你的口中说出,本侯亦觉得很是受用。
这厢,莘依依觉得自己又被那冤家戏弄了一回,便有些怏怏的转身,坐回了床榻上,却不想那个冤家竟然也跟了过来。
“侯爷,”刚被戏弄了一回的她,心中有些气恼,这说出口的话,自然也就不如方才的那般让人受用了,“我以为,侯爷您该去那边了。”
她用眼神示意着对面屏风后的小榻,一副慢走不送的架势。
“依依,”顾文渊却是坐在原地纹风不动,在西岐时,他便早就知道这丫头有个过河拆桥的习惯了。“今夜,怕是要委屈本侯一夜,宿在此处了。”
宿在我的床上,还是委屈了他?莘依依闻言,不由瞪大了双眼。
这冤家的脸皮,到底是有多厚!
“依依,”眼见那丫头就要炸毛,顾文渊却是悠悠一叹,转了口风。“朝廷的密探,应该还没有走远。”
莘依依顿时便回过了神来。是了,方才这冤家回来时,可是被安了尾巴的;自己怎么就把这一茬给忘记了呢?
都怪这冤家,若不是他方才那般的戏弄,自己又怎么会忘记这一茬呢?
莘依依没好气的瞪了过去。“侯爷,您不是一向机警过人吗?这一次,怎么这般没用,还被人给安了尾巴?”
她却不知,这没用二字,却是万万不能当着男人的面说的,尤其是当着某个早就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