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依依这一妥协,顾文渊却是愈发的得寸进尺了起来。
“依依,”他挪到她的身旁,颇为无赖的说道,“之前,本侯准备得仓促了一些,这马车里,似乎只准备了一床棉被啊。”
莘依依闻言,一怔之后,果然皱着眉头,弯身看向了坐榻下的暗格!
竟然真的只有一床棉被!如此一来,这一路之上,她岂不是要和这冤家,大被同眠了吗?
莘依依羞恼异常,不由嗔了那冤家一眼。
这冤家,该不会是故意的吧?说什么时间仓促,准备不急?可他既然连矮桌上的水果点心都准备得那般的齐全了,又怎么会不知道多准备一床棉被呢?
顾文渊的确是故意的。
若不如此,他又如何能一亲芳泽呢?
可顾文渊此举,却也的确是无奈之举。
他知道,一旦回了西岐,他和她,便再也不能这般悠闲的,日日处在一起了。
他有政务缠身,她亦要面对朝廷的那位刁蛮郡主。如此一来,像这般可以二人独处的亲昵时光,便是再也难得了。
故而,他自然是要处心积虑的利用好这回程的一段独处时间了。
“依依,”春宵苦短,顾文渊不愿浪费掉这难得的旖旎时光,“已经不早了,我们也早些安歇吧。”
安歇?莘依依只觉得心尖一跳。
“侯爷,”她抱着那一床唯一的棉被,有些讪讪道,“我还不累,不如,侯爷您先歇息吧。”
在这月黑风高黑灯瞎火的荒郊野外之地,她和这冤家又是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若是再一个不小心发生点什么火上浇油的事情,那这小小的马车之内,岂不是要干柴烈火了起来?
不行,不行。莘依依暗暗的摇了摇头。
顾文渊悠闲的侧身躺在矮榻上,看着她一会儿摇头一会儿蹙眉的样子,嘴角一扬,情不自禁的便笑了起来。
这丫头又在胡思乱想了吧。尽管,他也很想和她大被同眠,却也不是那个大被同眠啊。
“依依,”他单手枕在脑后,眼眸轻掩,“快睡吧,这出京的一路上,恐怕是不大太平的。”
莘依依心中有事,又要提防着某个冤家,此时倒是真的睡意全无了。
“侯爷,”她一边利落的打开了怀中的棉被,抛在了他的身上,一边转移开了话题。“那梅太傅真愿意就这样和您回西岐了吗?”据她所知,梅太傅此人,颇为的固执,似乎不像是会这么轻易妥协的人啊。
“那倒没有。”顾文渊伸手拉过了被子,搭在了自己的胸前,有些懒洋洋的说道,“那位老大人只同意跟着本侯一起出京,一起去看看民间百姓的真实生活。”
有些事情,只有那位老大人亲眼看到了,恐怕才会相信的吧?而他要做的,便是让那位老大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个仔细,看看他一心所效忠的夏帝,到底是怎样对待这天下的黎明百姓的!
顾文渊相信,以那位老大人的性子,只要让其看到了这满目疮痍的天下,看到了那些民不聊生叫苦不堪的百姓,即便自己什么也不说,对方也是会跟着自己一起回西岐的。
莘依依点了点头。原来,这冤家竟然是打的这个主意吗?
不过也是,以那位老大人的性子,只是用说的,怕也是不顶用的。如今,让其亲眼去看看那昏君的所作所为,去看看天下百姓的疾苦无助,想来才能让那位老大人彻底的对当今的朝廷死心吧。
只是如此一来,这回西岐的行程上,怕也是要缓上一缓了。
“侯爷,”莘依依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个明白,“您既然不急着回西岐,又何不在京城多待上一段时间呢?那日在太傅府,我见您和武成王似乎已经套上了一些交情了。又何不趁此机会,将那武成王杨烈一起拐回西岐呢?”
“依依,你怎么知道本侯不着急回西岐的?”顾文渊抬眼看着她,带着些无奈的神情。
他当然是要急着回西岐了,若是不急,他又何必出此下策呢?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莘依依没好气的嗔了他一眼,“侯爷若是着急回去,又必须带着梅太傅一起去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呢?”这要微服私访,自然是要花上一些时间的。
“依依啊,”顾文渊翻身坐了起来,看着对面的小丫头,似笑非笑的说道,“本侯何时说过 ,要亲自领着梅太傅去体察民情了?”
什么意思?莘依依微怔。难道,这冤家不打算陪同那位老大人一起去私访民间吗?
“依依,”这次,顾文渊倒是颇为好心的解释了起来,“若是由本侯陪着太傅大人一起访查民情的话,恐怕那位太傅大人会以为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本侯特意安排的吧?如此一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所以呢?”莘依依蹙眉,这冤家不会就这样不管那位太傅大人了吧?
“管,怎么会不管呢?”顾文渊很是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额头,“依依,你且放心 。本侯已经安排好了,冥焰会带着人,悄悄的跟在老太傅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