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依依这一惊,这才发现,原本有些颠簸的马车,竟然不知在什么时候却已经平稳了下来。
“侯爷 ,”她有些不耐烦的开口打断了某人的自言自语。只见黑暗之中,那一双眼眸却显得越发的璀璨了起来,“这是哪里?马车怎么停了下来?”
“依依,”顾文渊却是转身推开了马车的车门,不紧不慢的说道,“这里,是嘉峪关啊。”他若再不转身,恐怕又要陷入那一双璀璨的眸子里去了。
嘉峪关!
莘依依心中一喜,却是跟着跳出了马车。
这是……,月明星稀之中,莘依依抬头打量起了四下的环境来。
这里,应该是一间普通的小院吧。
“依依,走吧。”走在前面的顾文渊回头看了那丫头一眼,转身走向了小院的正房之中。
莘依依蹙了下眉头,见院子里的暗夜等人全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她双脸一红,也只好跟了上去。
这冤家,既然到了地方,怎么也不知道叫醒自己呢?
自己这一睡,又是大半日的功夫,还偏偏是和这冤家同睡在一辆马车之中,这让暗夜等人,要怎么看自己呢?
虽然,他们之间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可这话要是说出去,又有谁会信呢?
毕竟,这孤男寡女的,又共处一辆马车之中;这在旁人的眼中,岂不是如那干柴烈火一般?
莘依依叹息着,跟在某个冤家的身后,走入了正房之中。
“依依,”顾文渊放下了手中的火折子,举着手中的油灯,晃到了她的面前,“你这主意,果然不错。”
什么主意?莘依依诧异莫名。
她刚才有说什么吗?好像没有吧?
“侯爷,你这是什么意思?”莘依依往后退了一步,堪堪的避开了那冤家举到她面门前的油灯。
这冤家,把灯举到自己的面前,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想烧了自己不成?
莘依依皱眉,有些不解的抬头看了过去。
“依依,”顾文渊却是举着油灯又逼近了一步,一脸戏谑的说道,“这灯下看美人,果然是别有一番滋味啊。难怪,依依你方才要让本侯点盏油灯了,原来,你是在暗示本侯啊。”
说完,他还故意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一般的表情来。
“顾、文、渊!”被人戏弄了一整天,莘依依的脾气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本侯在,”顾文渊倾身向前,触到了她的鼻尖,轻言细语一般。“依依,本侯就在这里,你不用……喊得这么大声。虽然吧,本侯并不介意暗夜他们几个就在外面,可想着夫人你到底是女儿家,也许是会介意这个的吧?”
某个女儿家磨牙嚯嚯,咬牙切齿。
“顾文渊,”羞恼不已的女儿家压低了声音,虽不至于呲牙裂齿,可也是目露凶光。“你还不把灯放下?”
“不放!”顾文渊一边摇了摇头,一边还故意把手中的油灯往某人的面前,晃了一晃。“这灯下看美人的情趣,果真是非同一般啊。本侯这还没有看够呢,又怎么可能放开呢?”
这个冤家!莘依依一边跺了跺脚,一边粗鲁的挽起了自己的袖子。
灯火摇曳之中,只见她一把就夺过了某个冤家手中的油灯,恨恨的吹灭了灯火,随手将之往一旁的桌子上一放,便转身恶狠狠的推向了顾某人,想要将这个冤家轰出房门之外。
可奈何啊,她人娇力弱,却是推不动某人分毫了。
黑灯瞎火之中,顾文渊的眼里,却是快速的闪过了一丝笑意。
“依依,”他站在原地纹风不动,任由某人施为时,却还凉凉的说道,“你这是又想推倒本侯了吗?”
推倒你个鬼!莘依依气急败坏,瞪了某个冤家一眼后,便转身气呼呼的走出了房门外。
既然推不走这冤家,那她自己走,还不成吗?
她再也不要和这冤家,同处一室了。
有些荒凉的小院之中,莘依依独自一人坐在一方石凳子上,托腮望着天上的那轮明月。
她离开西岐也已经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阿娘和惊羽她们,还好不好?
还有如月,自己和她分开都好几个月了,这些日子一来,更是连书信也都断绝了。也不知道她一人留在西岐的侯府内,到底怎么样了?听说,那位朝廷的郡主也住在定西侯府里啊。
想到这里,莘依依不由一叹。
前世里,如月刚嫁入府里的那几年,因为不得那冤家的青睐,便时常受到荣华郡主的欺负。
如今她虽是侯府的表小姐,可李夫人夫妇到底已是在侯府中失势了。若那位郡主一心为难的话……,哎,也不知道如月她,可应付得来?
“依依,”顾文渊将厚厚的狐裘搭在了她的身后,“更深露重,小心着凉。”
“你怎么来了?”莘依依有些心虚的偷偷往左右打量了几眼。
果然,暗夜等人的目光都悄悄的拐着弯,扫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