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张大人,会为西岐求来百万两的赈灾银子?
莘依依冷冷一笑。
除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侯爷,这话你也相信?”莘依依抬头看向顾文渊,有些不满的嗔了自己的夫君一眼。
这冤家一向是精明过人,又何必拿这个话来搪塞自己呢?
且不说,如今朝廷和西岐那看似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关系;只说那张浑可是苏皇后养在朝中的一条走狗啊。这样的人,会为西岐求来赈灾的银子?
这可能吗?别忘了苏皇后在西岐时,和自己夫妻二人的关系啊!
再说了,自己之前还曾让那张浑在定西侯府里的花厅上跪了一夜呢!
“这话……本侯自然是不信的。不过嘛……”顾文渊伸出食指,颇为宠溺的点了点妻子的额间,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这丫头,也太心急了一些。
如今,依依她都已经是做娘的人了,怎么还是这般的……性急而可爱呢?
“不过什么?”莘依依扯了扯那冤家的袖子,可见她的确很是心急。
毕竟,此事很可能牵扯到如姜妹妹一生的幸福啊!莘依依不得不急。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一丝犹豫,而毁了挽救如姜妹妹幸福的希望。
“不过……”顾文渊心中一动,眼里却满是宠溺的笑意,不紧不慢道,“不过,若是此事能让那张浑主动回京,本侯又何乐而不为呢?”
“何乐而不为?所以呢?”莘依依心中一紧,瞬间从顾文渊的怀里抬起了头来,脸色微微发白,有些不自知的紧张问道。
难道,如姜妹妹的命运,果真不能更改了吗?
莘依依的异常,顾文渊看在了心中,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一笑。
“依依,你似乎很关心此事啊?”他单手一勾,将这丫头重新带入了怀中,却是意有所指的说道。
“当然了。”莘依依想也不想,就飞快的答道,“侯爷,毕竟……此事可是你我夫妻二人一起制定的计划嘛……”
她知道自己是心急了一些。可这个时候,她却不得不心急了。
也不知道,这一切,究竟还来不来得及。
“是 吗?”顾文渊深深一笑,不置可否道。
“当然了。”莘依依故作云淡风轻的眨了眨眼,而后又淡淡的嗔了那冤家一眼。然而,她身前那紧紧的搅在一起的手,却是泄露了她此时的真实心情。
顾文渊低头,静静的看了妻子的双手一眼,眼中却是飞快的闪过了一丝深意。
依依她恐怕是连自己都不知道,她在紧张的时候,还有这个小习惯吧?
罢了,先放过这丫头一次,也免得她一个不小心再用力的伤了她自己的手;到时候会心疼的人,还不是自己?
顾文渊默默的一叹,在感叹自己这个夫君的不易时,嘴角却是不自觉的扬起了一抹温柔之色。
“依依,那张大人既然执意要打捞青团, 本侯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顾文渊拍了拍妻子的后背,放柔的语气里,却是无声的安慰着妻子的紧张与不安,“所幸,临江村里所留下来的那几个年轻人里面,就有人会打捞青团的。然而,洪水刚退,渭水仍是十分的不平静。故而在此时,却是无人愿意冒险下水了。不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费了几番周折,那位张浑大人又付出了五千两的银票之后,终于有人驾船下水了……”
无人愿意下水?
莘依依听到这里,却是意味深长的眨了眨眼。
在顾文渊这冤家为渭水之滨的老百姓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若是这冤家肯开口说上一个字,又怎么会没有人愿意下水呢?
莘依依 很了解自己的族人。他们有莘一族,世代生活在渭水之滨岐山之下,最是淳朴不过了,也最是懂得知恩图报了。
别说现在渭水的洪灾已经过去了,恐怕就是在暴雨洪水之中,只要这冤家一开口,那些朴实的村民,为了报答这冤家的大恩,也会不顾一切的下水吧?
可如今,这冤家却说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呵呵,恐怕这个主意,还是这冤家在背后给出的吧!
莘依依玩味一笑,很是意味深长的冲着眼前的这个冤家,挑了挑眉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咳、咳、咳……”顾文渊虽是不轻不重的咳嗽了几声,脸上却并无一丝的尴尬之意。“夫人你如此冰雪聪明,恐怕早就猜到了吧?不错,正是本侯在背后一直押着,故而那位爱财如命的张大人,最后才肯舍了那五千两的银票啊……”
哼哼,想要我西岐的子民为你的性命前程去冒险,那位张大人自然是应该拿出些诚意来才对的。
不过是白银五千两而已,对于那位张大人而言,恐怕也就是个九牛一毛了,想来还真是便宜了那只老狐狸啊。若不是时间来不及的话……顾文渊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了一丝冷意。
果然如此。
莘依依的眼中,亦是流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