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摆在镇北侯面前的,其实也只有两条路可走了。
一是绕过远处那高耸云霄的祁连山,趁着燕北十六州还在混乱不堪之时,偷偷入关,而后潜入到宁云城,投靠他的岳家----宁云城的宁家,而后再徐徐图之,以求东山再起。
这第二条路嘛,就是留在草原上,以流寇的方式,暂时和蛮人结盟,熬过这接下来最苦的一段时间。一旦等定西侯顾文渊离开了燕北十六州之后,他就可以趁机现身于燕北军之中。凭他这么多年在燕北军中的威望和根基而言,一旦顾文渊不在北地了,他应该还能找到东山再起的机会。
这两条路,到底该选哪一条呢?
镇北侯有些犹豫不定。
这第一条路,虽然比较稳妥。可问题是,崇夫人是以那般的方式离开了燕平城,心中对镇北侯恐怕是怨气不小吧。那崇夫人的娘家,眼见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又岂能给他一个好脸?
再加上,他镇北侯好歹也是一介堂堂的七尺男儿,要他向岳家低头受辱,他又委实是拉不下这个脸面。更何况,妻子又是那样跋扈的性子;若是他现在去宁云城,恐怕少不了要受到一番奚落挖苦了。
当然了,这些镇北侯其实也能咬牙忍得下。毕竟,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堂堂镇北侯,自然也是能屈能伸之辈。
只是……镇北侯想到了自己唯一的儿子,难免就要多想一些了。
那定西侯顾文渊如此的厉害,若是自己也去了宁云城,而宁云城也收留了他;如此一来,那宁云城就等于是彻底的和定西侯府撕破脸皮了。若是将来自己事败,顾文渊兵发宁云城之际,恐怕不但是自己性命不保,就连儿子的性命,届时也是难保了。
镇北侯对战胜顾文渊,其实并没有多少的信心。故而,为了自己的儿子着想,他就不得不慎重行事了。
若是他不去宁云城,那么宁云城和他镇北侯的关系就不大了。毕竟,宁云城对于定西侯而言,也是一个不小的筹码。更何况,自己的妻子宁氏又是以那样的方式回到宁云城的。
到时候,就算他将来彻底事败了,那定西侯顾文渊总不好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去为难一介孤儿寡母吧?
只要儿子还活着,他们崇家的香火就没有断。如此,他虽然丢了祖宗的基业,甚为不孝,可好歹还留下了香火,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所以,为了儿子的将来着想,镇北侯在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选择了第二条路。
虽然,流寇的名声是不大好听,可到底比较自由,也不用去看岳家人的脸色了!
至于和蛮人结盟之事,会不会受万人唾骂,他却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镇北侯暗暗的宽慰自己,回头看向了那名一脸忠厚的亲卫。
“崇五,传令下去,从今后以后,我们就要在这大草原上游荡一段时间了。”他一脸阴沉的说道,“告诉弟兄们,这样游荡的日子不会太久的。接下来,本侯自会找个机会,和蛮人好生的谈一谈,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利用蛮人,让兄弟们的日子好过一些了。只要撑过了眼下最苦的这一段时间,一旦定西侯离开了北地,这北疆又是本侯的天下了。”
镇北侯虽然有心和蛮人结盟,可当着燕北军亲卫的面,却也不敢直接提出结盟二字,而只是以利用来代称。
那名一脸忠厚之相的亲卫崇五听了他的这一番话之后,也是脸色略显激动的点了点头。
“侯爷英明,属下这就下去传话。”崇五握拳行了一礼,语气坚定的说道。
“去吧。”镇北侯看着他挥了挥手,而后再次抬头看向了远方的祁连山。
在祁连山的那边,就是燕北十六州了,那里,才是自己的家。
崇五见此,再次颔首行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开。
然而,黑夜之中,谁也没有发现,崇五转身之后,低垂的眼中有一抹精光,快得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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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王庭内,卡尼看着身上的这个男人,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
“大王兄,你轻一些,卡尼……啊!”卡尼说道一半,却是故作娇媚的呻吟了起来。
今日,这个男人是怎么了?怎么只见一片狂野,却见不到往日里半分的温柔了呢?
难道,是中洲城里的那一场败仗,让这个男人心头憋了一把怒火?
婉转呻吟之中,卡尼故作意乱情迷的闭上了双眼,借此掩饰住了自己的心思。
也难为她承欢之时,还能不忘分析正事了。
蛮族大王子铁木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将满腔战败后的憋闷之气,都发泄到了身下的这个女人身上。
卡尼叫得越大声,他便也越是用力的碰撞着。
此刻的他,见卡尼闭上了双眼,看向这个女人的眼眸里却没有半分的**,反而满满都是冰冷的戾气。
“卡尼,”铁木突然停下了动作,双手稳稳的撑在卡尼的身侧,微微眯起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