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玄冽疑惑的看他一眼,才起身将门打开。
孟萋萋端着点心站在门口,见他肯开门了嘻嘻一笑。随后她的目光一偏,看见聂玄冽背后屋子里一片狼藉。
“你发脾气又砸东西了?”
聂玄冽极不自然的咳了声,回首冷冷道:“夏望,下次不可以再这般发脾气了,否则连我都保不住你。”
夏望一愣,连忙点头:“是是是,我一时没控制好情绪,哎哟把我给气的呀。七娘你是不知道那天我有多生气,好在主子体贴我随我发泄,否则……”
孟萋萋的目光在聂玄冽一本正经的面上转了个圈,止住了夏望滔滔不绝的口才表演。
“行了,其实我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想问问你说的带我去看桃花还作数吗?”
聂玄冽喜出望外,连连点头:“当然。”
孟萋萋将点心塞进他手中:“那明日你早些起,我们先去满香楼买一份鼎臣爱吃的马蹄糕。”
她都这样说了,聂玄冽哪有不应的道理。直到送孟萋萋走了之后,他还忍不住偷笑出声。想起夏望还在身旁,聂玄冽这才又板着面色威胁似的看了他一眼后扬长而去。
第二日天没亮聂玄冽就起了,在院子里激动地打了一套拳。等到孟萋萋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已经等了许久了。
“你来了,我们走吧。”说罢,聂玄冽故作刚起似的打了个哈欠。
管家在旁瞧见了,刚想走过去询问是否要安排马车,嘴刚一张就被夏望拖去了一旁角落里。
然而聂玄冽没料到的是,孟萋萋轻松利落的上了聂玄冽为自己准备好的那匹马。她还奇怪道:“你的马呢?快让他们牵来啊,我可不等你了,满香楼每天早上很多人排队的。”
说罢她扬起长鞭,没等聂玄冽便扬尘而去。
聂玄冽回头阴冷的看了呆住的夏望一眼,随后让仆从迁来马连忙追上跑远的孟萋萋。
夏望在他身后欲哭无泪,这也不能怪他啊!谁让他们都忘了孟萋萋自个儿就会骑马……
孟萋萋是怎么也没想到,买个马蹄糕的功夫也能遇到有人持刀冲出来刺向她。
彼时她一马当先在聂玄冽前头疾奔,早晨的市集还没多少行人,小摊贩倒是已经出来不少了。那人穿着一身黑梭梭的衣裳,持着刀从菜摊子后飞身而出,直直劈向孟萋萋的方向。
他看起来功夫不高,动作也十分笨拙。孟萋萋握上挂在马背上的佩刀,正想将黑衣人袭来的这一刀挡回去。以她的身手,挡下这一击不难,甚至还可以顺手要了黑衣人的命。
然而她耳边忽闻一声铃铛脆响,孟萋萋听到了久违的呼唤。
“阿孟——”
她握上刀的手一顿,猛地回头去寻盛嘉彦的身影。
可是她身后除了惊恐之下四处逃窜的小贩与行人,再无其他身影。她的手放在刀柄上本要将刀拔出,却生生的停住,将拔出一半的刀又送回了刀鞘中。她眼睁睁的看着黑衣人劈向自己,那一瞬间孟萋萋觉得自己耳鸣到只能听见盛嘉彦一声又一声的呼唤。
直到回过神来,那黑衣人已经身首异处的躺在附近,而面前放大的是聂玄冽极度愤怒的面庞。孟萋萋胸前插着那把尖刀,伤口处正往外渗血,将她春色的衣衫浸透。
他横抱起孟萋萋,往最近的医馆跑去,聂玄冽的声音带着一丝害怕的轻颤:“为什么不躲,你明明可以躲开的!为什么……孟萋萋,到底为什么!”
孟萋萋心口处传来剧痛,几乎就要昏死过去。她死死的抓着聂玄冽的衣袖:“你刚刚……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喊我……”
聂玄冽不知她在说什么,他一脚踢开医馆还关着的木门。郎中刚刚起身,还在里面洗漱便被聂玄冽抓着按到了孟萋萋跟前。
郎中来不及检查自己的门被踢坏了多少,只得在聂玄冽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下颤抖着剪开孟萋萋肩膀上的衣裳。她伤口周围已经逐渐泛黑,显然是刀上涂了毒。而孟萋萋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迷迷糊糊的说着什么。
郎中转身急忙去配药草,聂玄冽跪在孟萋萋枕边,紧紧抓着她的手,他带着一丝哭腔:“七娘,你不能死。”
他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恳求孟萋萋,只得哭道:“你不是还要等人吗!你如果死了,该怎么等他?孟萋萋,我求你不要死,我求求你……”
“玄冽……”孟萋萋虚弱的喊了声,她一说话便有血沫顺着唇角冒出:“桃花看不成了……”
孟玄冽从小到大未有过这样慌乱的时候,他手忙脚乱的擦掉孟萋萋唇边的血渍:“看的成,看的成!等你好了我带你去看,我也不去什么南蛮了,我一直陪着你,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再也不跟你赌气了!我只求你……”
“那个人,”他还未说完,孟萋萋忽而绽了一个明艳的笑:“我等到了。”
孟萋萋长吁一口气,意识沉沉地陷入黑暗中。
她耳边是聂玄冽声嘶力竭的呼喊,孟萋萋却觉得身子轻飘飘的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