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萋萋坐着练字,盛嘉彦立在她身边教导。
盛嘉彦认真的样子十分迷人,至少在孟萋萋眼里是如此的。他还算瘦弱的侧颜,双眉轻轻皱着,修长的指尖点在孟萋萋写过字的宣纸上,看似烦躁却很是耐心的教她练字,偶尔他还握着孟萋萋的手一笔一划的写了下来。
孟萋萋只觉自己此时此刻心里快要甜的滴水了,在盛嘉彦又一次弯身抻在桌子上看她练字时,孟萋萋的左手终于没有忍住,小手顺着盛嘉彦的袖管滑了进去,紧紧攥住他垂落在腿侧的手。
盛嘉彦移来一个冷冰冰的目光,孟萋萋连忙故作掩饰道:“阿彦,这个字怎么那么难写啊。”
盛嘉彦看着宣纸上简单的‘一’字,对上孟萋萋鬼鬼祟祟的目光,将手挣了挣:“你还要不要好好练字了?”
“要要要。”孟萋萋嘴上说着,手却又不老实的抓住了盛嘉彦,见盛嘉彦额角隐隐有青筋抽动,连忙讨好一笑,手往下缩,退而求其次地攥住了他一根小手指。
一根小手指而已,不要紧吧!?
为了不让盛嘉彦发作,孟萋萋还转移了话题,她指着一旁宣纸上盛嘉彦写的字,将马匹拍的邦邦响:“阿彦,你的字怎么会写的这么好看?简直是行云流水、铁画银钩呀!”
“小时候不会说话,字就写的多了。”
他这话说的从容不迫,一点也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孟萋萋听了心里却觉得很不舒服,她甚至都能想象到,盛嘉彦小时候不会说话,无法向周围的人表达自己的想法,该是多么的孤单。所以他每日都在纸张上不停写,将脑海里喧嚣咆哮的想法寄托在手下的笔中。
哎,她们家阎王大人何曾这么寥落过!真是心疼死她了。
孟萋萋心里决定,她要待盛嘉彦更好一些才对。想起上一辈子盛嘉彦是那样体贴地照顾一身孤寡的她,现在轮到她回报了。
这般想着,孟萋萋抓着盛嘉彦小拇指的手又用力几分。
她写的累了,便趴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盛嘉彦说话。最终孟萋萋沉沉睡过去,盛嘉彦看着她还抓着自己的小拇指,尝试着稍微动了一下,孟萋萋便皱着眉嘤咛一声。盛嘉彦无法,只得妥协。
“麻烦。”他不忘抱怨了一句,不耐的瞥了一眼开始打鼾的孟萋萋,伸手拽了两张宣纸,弯腰开始写着什么。
孟萋萋这一睡,便到了第二日的清晨。
燕纱带着一堆婢女来的时候,看着盛嘉彦推醒呼噜震天响的孟萋萋,默默将自己僵硬麻木的小指从她手中抽出来,又把书案上他叠的整整齐齐的宣纸交给了燕纱,那是他为孟萋萋抄录了一夜的《弟子规》。
孟萋萋迷蒙中刚刚睡醒,竟然还要再次扑到盛嘉彦身上。
等在门外的燕纱见状,慌忙跑过来和另外两个小丫鬟一左一右架住孟萋萋。余光瞥见盛嘉彦神色冷冷带着疲倦,再看着自己的小主子睡的嘴角还有口水的痕迹,燕纱讪讪一笑:“盛少爷,那我们先走了。”
盛嘉彦一声不吭,面无表情地回望她,随后目光又落在还在流口水的孟萋萋身上,颇为嫌弃的抿了抿唇,转身走入内室。
燕纱这才忙不迭的跟人扛着孟萋萋离开。
等孟萋萋真正睡醒后,发现盛嘉彦不仅帮她抄完了所有的《弟子规》,还写了一张自己的字帖拿来给孟萋萋日后临摹所用。
孟萋萋让人将盛嘉彦的字帖放好,恰好孟宜珍端着糖裹桂花糕来找她,俩人趴在桌子上吃的满嘴都是糖渣,孟宜珍含糊说了句:“方才看见大哥大包小包的去拜访傅老先生了。三姐你说,大哥真的会拜入松林老先生门下吗?我听我娘说,大哥这次如果成了傅老先生的学子,以后前途不可估量,大伯母可能要开心死了!”
孟萋萋嘴里包着糖糕哼了一声,喷出一些白色的粉末,孟宜珍赶忙拿手在面前挥了挥打散。
“大哥送再多的礼又有什么用,傅老先生难道会看在这些东西的份上收他?松林学院讲究的是资质,大哥嘛……”孟萋萋啧啧摇头:“还差点吧。我们家阿彦倒是比大哥好上许多,回头我也要他去傅老先生那试试。”
孟宜珍两只亮亮的眼睛瞪大:“三姐,盛公子为什么是我们家的啦?那他也是我的吗?”
“呸!”孟萋萋将嘴里的糖糕咽下:“他是三姐一个人的!”
孟宜珍年纪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才又道:“可是再过两日傅老先生就不再相看学子了,三姐准备什么时候带盛公子去?”
“什么!?”孟萋萋‘噌’的从板凳上跃起,按照孟宜珍这么说,松林学院过几日便不再往外招学子了?也就是说傅老先生要在现有的名单中,选出几个作为自己亲自辅导的人!?
那盛嘉彦现在去还来得及吗?
怪不得孟萋萋的大哥今天就大包小包的带着礼单去拜见傅老先生了,看来他是势在必得要成为傅老先生门下的弟子。
孟萋萋再也坐不住了,连忙让燕纱替她装一些上等的礼物来,顺带准备一辆马车。她慌忙跑到橘院,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