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早就深知生命的脆弱,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早希会死的这个可能性,准确说是我一直以来在拒绝这个可能性。m.czyefang.com
早希是谁?
我第一次见到早希的时候,她坐在训练场不远处的树枝上,穿着白色的上衣,深色的裤子,两只小腿一晃一晃的,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金黄色的眼睛就如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一片阴凉中散发着蘸了蜜似的光。
依稀感觉是一个有那么点特别的人。
我没在意,继续我的训练。
结果第二天时她又来了,她来做什么?又不像是要训练的样子。难道是来看我的?这个想法一出,我瞬间有些莫名的气恼,无法理解我为什么会有这种猜测,就像是傻瓜一样。
我冷着脸朝她扔出苦无,没想过伤害她,我只是……,只是什么?想不通,于是心里更加纠结。
她躲开了苦无,没有哭,没有闹,也没有和我说话。直到我拿回苦无往回走,她还愣在那里。应该不是被吓到了吧?一只苦无而已。
再次擦肩而过,越过她的身边,周围是此起彼伏的树叶摩挲的声音。片刻后,我回过头,只看见她离开的背影,将晚的阳光落在她身上硬生生裁剪出一副冷色调的剪影。
抿唇,我回过神,心里有点莫名的失落。
后来的事仿佛都是在顺其自然,进入忍校,我们成为同桌,同组的搭档,偶尔可以闲聊几句的人。但是早希一直表现得淡淡的样子,淡淡的笑,淡淡的眼神,淡淡的疏离,就像是和这个世界隔着一层什么。
我无法理解,于是也跟着做出一副冷淡的样子。两个人间若是我表现出了超过她的热络,总会让我感觉在某种程度上输她一筹。
但是渐渐的,早希脸上的笑意开始浓烈起来,眼睛里容纳了更多的色彩,就像是原本暗淡的天空开始亮起了一颗一颗的星星,越来越亮,最终连成了一片星河。我不由回忆起夏天时坐在家里的游廊上所仰望的那片夜空,璀璨闪烁,意味着明日晴朗无云。
于是,当早希问我我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时,我开口说星河,因为星河就是她,就在她眼中。
对宇智波而言,眼睛是很特别的存在。我想,对我而言早希的眼睛也是很特别的存在。
从本质上来说,我和早希是截然不同的存在,我能够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虽然我每次对于这些时不时就浮现出的不同大抵都表现出一副冷淡漠然的样子,好像我只会在我认定的路上坚定不移地前进,对于早希的想法则是视而不见。
但事实并非如此,我能够理解早希,就如同能够理解为什么明明是同一片天空却总是能够展现出不同的风景一样。
但是理解是一回事,能不能给真正地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早希有她自己的世界,她对我坦言的那些真实是她在接纳我的表现,她在接纳我进入她的世界,但我们两个人的世界又并不相同。
我希望我们之间的距离近一点,再近一点,但是我不愿为此隐藏我的真实想法,曲意迎合。因为是重要的人,所以想要认真对待,彼此平等。
我想告诉早希,这就是我,不是别人,也无法轻易为了谁而改变。还好,我们是一样的,我们内心都有独属于自己的地方,我们知道那个地方的存在,却不会强制性地要求对方把那个地方修改拆除,以便让自己可以融入进去。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将早希看作是朋友,我没有其他朋友,并不能区分朋友和朋友的区别。据说比朋友更进一步的区别是你是否对她产生过占有欲,如果将这个作为评判标准的话,我思索许久,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我并没有对早希产生过占有欲。
在有她的场景中,我会不由自主地将注意力放到她的身上,但这只是因为其他人不值得引起我的注意力。我也会不屑早希和其他无关紧要的人说话,因为这样的行为纯属浪费时间。
即使在迅老师给早希扎头发时心有不快,但这根本算不上占有欲吧,我只是相信我自己也可以将早希的头发扎得很是漂亮。
真正让我认识到我对于早希的情感的是那一次的任务,那一次我们都差点死掉的任务。
当我听见委托人房间的动静时,我迅速冲了过去,直面了早希浑身是血,被那个面具人掐着脖颈的场景。恐惧席卷而来,这是我第一次意识到早希其实是会死的。
早希,安静的,温和的,眼睛向下弯起时会泛起漂亮弧度的早希。
会死。
我开启了我曾经梦寐以求的写轮眼,但是内心却没有丝毫的喜悦。我总是很努力很努力地修炼,一直想要成为一名强大的忍者,但在此刻,我只想要早希活着,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想要我放过你们吗?”那个面具人说道,在最后只剩我一个人站在他面前时。
他露出鲜红的写轮眼,是宇智波一族内近乎沦为传说的万花筒写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