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二坏大吃一惊,心说:“我的娘啊,还要给我黄金千两?我……我没听错吧?”小母狗眼儿一翻,急问道:“真人,你……你方才不是在拿我解闷儿吧?”
未及天机搭言,只听天机身后小道士说道:“喂!钱二坏,你说的那是什么话?我师父一言九鼎,言出必行,岂会与你这花子说笑?”天机面色一沉,呵斥道:“武志,休得多言!”小道士口中称是不敢再言,垂首立在一旁。
天机呵呵一笑,说道:“钱二坏,你没有听错!否则,方才贫道怎么会问荆东龄因何不来,那是怕你做不了他的主。”钱二坏连声应道:“真人,我能做得了主!能做得了主!”天机复问道:“当真做得了主吗?”钱二坏道:“真人尽管放宽心,此番真人若真能替我们除去死敌,荆东龄岂会知恩不报?真人说什么他就得听什么!退一万步说话,如果荆东龄敢忘恩负义......哼哼,我钱二儿便大义灭亲,将他这无义之辈干掉!”天机哈哈大笑,点头道:“好!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将来定会前途无量!”
钱二坏心里美滋滋地,嘿嘿笑道:“多谢真人夸赞!哦对了,还不晓得真人要我们帮的是什么忙?”天机并未直言,只朝座下小道士呼道:“武德,给钱二当家的看座!”小道士应了一声,下去搬来一只圆木墩儿,钱二坏受宠若惊一阵点头哈腰称谢,侧坐半边翘首听话。
天机身子向前探了探,正色道:“契丹国已对宋国用兵多年,眼下陆续攻陷宋国诸多州府,大兵不日便会打到黄河一线。实不相瞒,贫道此番乃是奉契丹皇帝之命特来澶州刺探敌情,你们澶州丐团人多势众,在城内势力庞大,实力不容小觑,因此贫道打算借助你们的力量协助契丹大军攻城拔寨!”
钱二坏恍然大悟,说道:“哦!我明白了,真人是想叫我们当内应!”天机笑道:“不错,你很聪明,贫道正是此意!我要你们盯紧城内一举一动,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向我通风报信;待契丹大军攻城之时,再从城内遥相呼应,里应外合一举攻克澶州!”
钱二坏听罢冒了一身冷汗,挠了挠脑袋皮,自语道:“这……这不成了汉奸......”天机脸色一沉,肃道:“钱二坏,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契丹大军所向披靡,势如破竹,宋军疲于奔命,契丹灭宋乃大势所趋,不可阻挡!澶州城迟早要被契丹攻陷,试想城破那日,契丹国主万一开了杀戒,何人能幸免于难?难道你真想坐以待毙不成?”
钱二坏小圆眼儿急转,摇了摇头,又担忧道:“可是真人,我听说契丹人残暴成性,杀人不眨眼,万一他们卸磨杀驴,我派岂不鸡飞蛋打?”天机哈哈一笑,只摆手道:“钱二儿,这个你尽管放心!契丹国主奉我为上宾,有贫道给你们举荐,管保你们平安无事!而且事成之后,还要记作大功一件,封你个一官半职。到那时,你钱二儿便是有功之臣,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此岂不扬眉吐气、光宗耀祖?”
钱二坏思忖多时,终于咬牙道:“干!真人,你无须再说下去了,我应下此事便是!但不知契丹大军何时能到?”天机道:“这个么,就要看你们肯不肯卖力了!”钱二坏一拍胸脯,满口应道:“真人,我派一定竭尽全力,将城内动静盯得死死的,一有消息立马与真人报告!”天机满意地点点头,又挥手道:“好!很好!你先回去吧!”钱二坏一愣,问道:“那……真人不与我一起走吗?”天机一摆手,说道:“不必了!......哦,你放心,那路、狄二人绝活不过今夜子时!”钱二坏大喜过望,又自怀里掏出一张路引,起身向上递道:“真人,持它即可入城。”天机只哈哈一笑,起身甩袖而去。
钱二坏呆呆立在原地,心下一时后悔不迭,心疼那二百五十两银子花的着实不值!正当懊悔之时,忽听武志道:“我说钱二儿啊,我们小哥俩陪你立了多时,你没瞧见吗?”钱二坏听那小道士话里有话,忙将银票朝前一递,赔笑道:“嘿嘿,二位小仙童受累了,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拿去买包茶叶喝吧!”武志一把抓过银票,鼻子轻哼了一声,拉武德嬉笑着跑开了。
钱二坏摇了摇头,转身出了玉清观,急急返回澶州……
回头说灵玉顶着暑气一阵疾行,越过黄河浮桥,不一时奔到南城雷神庙。及至庙门口,只听庙内人声鼎沸,满是欢声笑语,热闹异常。迫不及待推开庙门,又见群丐席地而坐,围成一大圈儿,正欢喜地吃着酒肉。原来,因昨晚重挫了荆东龄一伙儿锐气,路不平一改往常节俭之风,采买了酒肉犒劳众弟兄,群丐开怀畅饮高谈阔论,好不畅快!
见灵玉进门,狄兴龙十分高兴,只呼道:“灵玉,来吃酒!”灵玉笑道:“嘻嘻,我倒想尝尝那玩意儿是啥个滋味儿,不过叫我姑姑晓得了可要挨顿臭骂,还是罢了!”狄兴龙不以为然,端起一碗酒直奔到灵玉身前,说道:“是男人哪能不吃酒呢!来,喝它一碗!”说着,将酒碗塞到灵玉手里。
灵玉咂着嘴唇儿,寻思那白水儿水儿定是爽口开胃的好东西,否则空明师父也不会夜夜贪饮了!尝尝也罢!想罢,端碗喝了一口,可将吃到嘴里未及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