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瑟上将只好点头:“首领,那我就先离开了。”
他们两家住得近,附近都是法厄斯的亲兵,耶尼亚的耳目一时混不进来。韦瑟上将趁着夜色遮掩离开了住宅,谁也没有惊动。
法厄斯步下楼梯,见许岑风在整理文件,他随手抽过其中一份打开翻看,发现对方的批阅内容后,不由得皱了皱眉:“你想修改谟罕拉格斗场的规则?”
许岑风嗯了一声:“底下的属官汇报,说贫民窟有九成九的雌虫都不务正业,跑去格斗场赚取星币,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格斗场的门槛太低,在台上他们只要用暗器和毒药就可以轻松获胜,所以都想去分一杯羹。”
法厄斯屈指轻弹文件夹,发出一声脆响:“但格斗场的规则一向如此。”
许岑风却反问道:“格斗台上比的难道不是实力吗,为什么要比谁更下流?”
法厄斯一噎。
许岑风把整理好的文件递给他:“你如果觉得不可行,可以再重新批阅一遍。”
要不是法厄斯偷懒消极怠工,许岑风不一定会帮对方批阅文件。他之前看法厄斯胡乱批阅文件的时候,就像看见一名学渣在试卷上乱涂乱画,说实话,略有些糟心。
法厄斯却看也不看,直接把文件扔到了桌子上:“你要改就改吧。”
他语罢靠在沙发扶手上,身上的睡衣布料柔软丝滑,在半明半暗的灯光下有些反光,冷不丁吐出了一个消息:“我过几天要出城去参加驻军交接仪式,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回来,你好好待在家里,别乱跑。”
他语罢似乎是觉得“别乱跑”这个词警戒力度不够,又皱眉补充了一句话:“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一步也不许出去。”
许岑风闻言一顿:“你出城不带上我吗?”
法厄斯:“嗯,不带。”
他一秒都没思考,很显然没把许岑风列入计划中,也从侧面代表了这件事没得商量。
许岑风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鉴于他太了解法厄斯的性格,深知对方一定不会带自己出城,于是到嘴的话又改了口风:“是不是耶尼亚要有动作了?”
法厄斯没瞒他:“他应该会在驻军仪式那天动手,到时候不管霍斯堡发生什么事,你一个字都别听,一个字也别信。”
这就是法厄斯能透露的全部信息了,再多了也没有,毕竟战场上瞬息万变,连他自己也吃不准会发生什么事。
许岑风闻言没出声,片刻后才开口问道:“那你会死吗?”
法厄斯偏头看了他一眼:“你怕吗?”
按理说,许岑风应该害怕,毕竟生离死别无论放在哪里都悲痛至极,但不知是不是他上辈子经历过更痛苦的死亡,所以此刻心如止水。
许岑风闻言伸手把法厄斯拉到怀里,轻轻抱住了对方。他什么也没做,心里却十分踏实,低声平静道:“不怕,就算我们两个都死了,也没什么好怕的。”
死亡本身并不令人畏惧,人们畏惧的只是死亡背后所带来的悔恨与痛苦。
他们两个上辈子异界相隔,中间误会重重,临死的时候有悔有恨,有痛有憾,唯独没有解脱,许岑风不认为还有什么痛苦能胜过那种感觉。
法厄斯掀了掀眼皮:“为什么不怕?”
许岑风笑了笑:“因为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两个死的时候,谁也不恨谁。”
法厄斯心想这也算理由吗,嗤笑一声道:“我才不死。”
他活得好好的,干嘛要死?
法厄斯语罢伸手攥住许岑风的衣领,不动声色打量着对方。虽然他说过要和许岑风一起死,但万一真的到了那一天,心中竟有些舍不得。
舍不得对方死。
法厄斯道:“许岑风,你也不许死。”
明年开春他们就要举行伴侣仪式了,现在死了多不划算。
许岑风也觉得不划算,他拥着法厄斯一起上楼,在黑暗中跌跌撞撞行走,思考了很久,终于问道:“那你要一点信息素吗?”
法厄斯如果要在城外布局,大概率有一段时间不能回来,没有自己的信息素安抚,估计会有些难受。
法厄斯在台阶上步步后退,艰难喘了口气:“不用。”
他很硬气,没被雄虫标记之前,他都是靠自己熬过精神力暴.乱的,没道理一天都离不开许岑风的信息素。
许岑风也不强求:“好吧。”
他原本想在法厄斯出发前把对方喂个饱的,奈何饭递到嘴边了对方都不肯吃。
为了避免军队在同一处地方盘踞太久,拥兵自重,边境驻军基本上每年都会打乱交替一次。法厄斯离开的时候带走了城内大部分兵力,只剩韦瑟上将留守霍斯堡,许岑风则待在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