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花捏紧帕子以一种嘲弄的姿态打量着那
侍女,突然了然一笑:“我还以为是宫中哪个红人,在陛下和太后面前得脸面的人物,不曾想只是在秀女身旁伺候的。”
银花在皇宫行走数年,自然看出侍女身上的衣裳,是分给新进宫中秀女面前伺候的侍女的统一料子。
侍女顿时被气的浑身发抖,冷声道:“你又是哪个?唐秀女虽然还未有名分,但总算得上陛下的半个妃子……”
银花嗤笑一声,比侍女刚才讥讽的声音还要大。她不理会那侍女,只挽着宝扇的胳膊,轻笑道:“半个妃子……陛下不知可曾知道,自己突然多了半个妃子呢。”
秀女虽然不是正式的主子,算得半个妃子。但这是众人心照不宣的话语。若是被一个侍女,狐假虎威地说了出来,就显得有些可笑。分明还没有被褚伯玉召见过,更别提宠爱疼惜过,就扯出妃子的名号来。
宝扇亦不禁抿唇轻笑。
看着那侍女,拿起制好的衣裳气冲冲离开的背影,银花心中没有丝毫害怕。这皇宫就是如此,在主子面前要谨言慎行,多有顾忌。但若是唯唯诺诺,任谁都能踩上一脚,不出明日,“好欺负”的名声就会传遍宫中,到时沦为最卑微可欺的存在,日子便不会好过。银花不怕那侍女,纵使她口中的“唐秀女”当真有得宠的一日,那也是明日的事情。况且银花以为,有这般可恶的侍女,唐秀女自然不会多讨人喜欢,陛下定然瞧不上她。
银花转身看向宝扇,又恢复了平日里轻声细语的模样,叫宝扇不必放在心上。在银花看来,宝扇被养护在教坊司里,近来才得以在皇宫随处走动,肯定不知道,宫中多有咬人的狗。
宝扇柔声应是。
小师傅瞧着银花转换自然的样子,早已经看的目瞪口呆,待回过神来,忙匆匆记下两人的身形,好为裁衣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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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腰肢一事上,小师傅听到数字后,猛地抬起脑袋,盯着宝扇纤细的腰肢瞧看。直看的宝扇眼眸轻颤,往银花身后躲去。银花面露不耐,严严实实地挡在宝扇面前:“我们又不会谎报,你这般瞧看做什么!”
小师傅自知失礼,忙轻声道歉。但提笔落下数字的一瞬,小师傅还是不禁喉头滚动。
得知取衣的日子,宝扇便回了教坊司,床榻上放着一匹灯草色的布料,流光溢彩,有暗埋的金丝线浮动其中。宝扇伸出柔荑,缓缓抚过。
……
裁衣局的大师傅,扬声唤道:“将陛下的成衣送去。”
正在打盹的小师傅,连忙应了。他眼睛中还带着未清醒的睡意,按照纸签所述,将几件成
衣折叠整齐,放在檀木托盘上面。
小师傅毕恭毕敬地来到帝王殿前,等内侍接过,得知无事吩咐后,小师傅才返回裁衣局。他手掌向桌上摸索着,想要将那记载着宝扇身姿的纸张,再翻看一遍,却如何都寻找不到。小师傅虽将那些数字记忆在心中,但寻不到纸张,总觉得怅然若失。
褚伯玉本是无意翻开成衣,却从两件成衣中间掉出来一张糯色的纸张。褚伯玉想着,或许是裁衣局的师傅,慌乱之中,不小心放进去的。褚伯玉本无心细看,随手便要将纸张团成一团。
但糯色宣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