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平浪静的永定河,河如其名。
清风徐来,凉爽宜人,炎冷月迎着风仰起脸,看水鸟在天空飞过。此刻她只觉得自己正象这飞翔的水鸟一般,自由自在。
“炎姑娘,云小哥,开饭了!”船家在船头扬声喊,一张敦实的脸上满是憨厚的笑容。炎冷月和云湖一边应着一边走过去,还未走近,两人就骇然问道:“什么味道?怎么这么难闻?好臭!”
“哎呀,既然租了我们的船,当然就得尝一尝我们船上的吃食啊!在这水上也买不到肉,才钓到条永定鲟,鱼骨头煎了,鱼肉煮了这道酸笋鱼汤。你别嫌弃它不好闻,吃起来可是好吃得很!”船家笑着一边说,一边递过来两双筷子,二人接虽接了,却被那味道熏得没法走近饭桌。
那船家倒也不以为意,仍旧笑着,索性把那煎鱼骨端到了二人面前,说道:“闻不来我也不勉强你们,来来来,这盘煎鱼骨归你们。”
云湖瞄一眼盘子,那鱼骨头虽然煎得金黄喷香,上面却基本没有肉。他满腹的委屈顿时直白地挂到了脸上,船家看了呵呵一笑:“云小哥,你别看这是骨头,它可是鲟鱼的精华所在。俗话说鲨鱼翅,鲟鱼骨。你咬一口就知道了,这骨头是可以吃的。”
这时,不挑食的炎冷月早夹了一块放进嘴里,一尝便笑了:“好吃!又香又脆又糥!”
云湖一听,赶忙夹了一块,还未来得及吃,炎冷月端着盘子闪身已经到了船尾,格格娇笑道:“归我了,别抢!”
云湖将那鱼骨塞进嘴里,一咬之下,气得直跳:“炎冷月!你太过份!一有好吃的你就霸着!”
只见那小船被云湖跺得在水面晃来晃去,慌得船家一把扯住云湖说:“云小哥,你别跺脚,再跺船可要翻了!鱼骨头什么稀奇的?回头我再钓一条鱼就是!你别怕味儿不好闻,来尝尝这鱼汤,这里面可都是肉!”
云湖听得一个“肉”字,却触动了他一颗爱吃肉的心。扭头看着那盆汤,只见金灿灿的汤面上飘着艳红的西红杮,又缀着翠绿的藤椒、淡黄的泡椒、朱红的干辣椒,看上去和平日喝的鱼汤大不一样。一时好奇心起,再看船家吃得香甜,一咬牙舀了匙汤闷下去。
这一尝,云湖顿时笑了:“哎呀,好喝!闻起来虽然不好闻,喝起来又香又酸又鲜,淡淡的带点辣味,实在是提神开胃!”
“可不是吗?这汤醒酒最好了!泡饭也是绝配!”船家说着,往云湖碗里结结实实舀了一勺饭,端起盆子往碗里倒汤,又往饭上加了一大勺子鱼肉。
鱼肉滑嫩,酸笋鲜脆,云湖呼噜呼噜吃了几大碗饭,吃得直喊撑。那头炎冷月就着沿岸风景把鱼骨头嚼完了,回来只见云湖满意地摸着肚皮躺在船上,冲着炎冷月促狭地笑道:“叫你抢得凶,错过了好东西!”
炎冷月再看那盆子里,只见一丁点汤里几丝酸笋两片鱼肉,不由得问道:“有那么好吃?”
“那是不错!”云湖点着头直乐。
这时炎冷月也顾不得不喜欢那气味,伸筷子夹了鱼肉放进嘴里一尝,顿时气得大喊:“好啊你个云湖!有好吃的不叫我!”
一边喊着,一边伸手就要拧云湖。
“你有好吃的怎么不想着和我分啊?”云湖闪身躲过,得意地笑。
炎冷月想了想,默默地把那一丁点酸笋鱼汤吃了个干净,跑到船尾生闷气。倒把船家看笑了,一边摇着橹,一边说:“两位哥儿姐儿,犯不上争那一口吃的!永定河里鲟鱼最多,放心,下午再抓一条给你们换过来吃,哥儿吃骨头,姐儿吃肉,哈哈哈!”
船家豪爽的笑声中,吃饱喝足的云湖眼皮直打架,渐渐地犯起困来。然而炎冷月却仍然在船尾生着闷气,一言不发地伸手撩水。一想到刚才她没吃到酸笋鱼云湖那副得意的样子,她就满肚子的别扭,怎么都不得劲。
也不知道为什么,从给云湖吃图钉起,她特别享受欺负云湖的感觉。可是轮到云湖欺负她,哪怕不是有意的,她就满心的不自在。
云湖一觉醒来已是夕阳西下,炎冷月还是坐在船尾,两手托着下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水面。
这时,水面上点点金光随着细浪闪动,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清风拂面而来,云湖只觉得神清气爽。中午吃饭的事情他早忘光了,走到船尾去和炎冷月说话,炎冷月却白他一眼,扭身就朝船头走。云湖莫名其妙追过去,她却转身又到了船尾。
“咦?她咋了?”云湖问船家。
船家摇摇头,呵呵笑了:“生你气呢!你还不知道?没事,过会再原样做给你们吃,吃好了估计气就消了。”
晚饭时分,两个人果然不再抢东西吃。老实坐在桌子边,炎冷月仍是一言不发,虽说鱼汤和中午的一模一样,她却只是有一筷没一筷的往嘴里塞。云湖几次三番找她搭讪,炎冷月只是不理。云湖大觉无趣,好在他只要有肉吃就开心,仍然把自己的肚子塞了个滚瓜溜圆。
炎冷月本来心里就不自在,看着云湖没心没肺地吃得香,越发生气,索性将碗一推,筷子叭地一扔:“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