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声和恐怖的咝咝声响彻屋外,黑暗中,四个人都一言不发,满怀着对死亡的恐惧。他们听见那些蛇在逼近,在试图从门缝里钻进来,甚至开始用它们细小的牙齿啃噬木屋,啃门、啃窗、啃墙!
死定了。每一个人都这么想着,惊恐万端地等那些蛇啃穿木屋,钻进来直接啃人。
云湖脑海中,驱之不去的画面是,身中剧毒无法动弹的自己,活活被蛇们绞緾着,啃噬着,啃成一具白森森的骨架。而屋外那细细的啃噬声和咝咝声,却一直在继续,每一声都象啃着他的魂魄。
“啊……”
云湖突然爆发出一声大喊,把屋里的人全吓了一跳,连屋外的声响都静了那么一会。
只见他跳起来,坐到桌边,端起碗就喝汤。
“反正都是死,不如做个饱死鬼!快,来吃。吃饱了再说!”云湖一边喝汤,一边招呼。
这时其它人也突然醒过神来,与其被那么多蛇活活咬死,还不如直接毒死。就算毒不死,起码吃顿好的!就算蛇要进来了呢?多吃一口算一口。
人生的最后一顿饭,吃各有滋味。炎冷月是一边硬塞,一边流泪。阿猛是暂时逼着自己什么也别想,罗罗一边吃,一边琢磨皱着眉头想心事。云湖呢,则是一门心思全身心地去体会鸡汤的鲜美。
吃了那么多顿兔子,总算能换个口味,何况还是走地鸡?
至于蛇,暂时当它不存在。
“我想好了,蛇要是进来,我就用这腰带在窗户上吊死。总好过被它们咬死。”罗罗似乎下定了决心。
“那我用剑。”炎冷月拨出剑来,放在桌子上,方便随时给自己捅刀子。
“我也用剑。”云湖咬着鸡腿,含含糊糊地说着,也拨出了手里的剑。
“不能白便宜了它们,进来抵挡得住的时候能杀多少杀多少,抵挡不住了再自尽。”炎冷月恨恨地说。
这时,阿猛却停下了咀嚼,他听到了远远的痛哭声,隐隐约约地传来。
“兔子来了。”
四个人都停住了,侧耳听着那痛哭声火速逼近,片刻之后,云湖忽然哈哈一笑,说道:“好了,该来的都来了,加油快吃吧!反正都是死。”
呼噜呼噜,云湖没心没肺地喝起汤来。
然而外面那悲痛欲绝的哭声,蛇们的啃噬声,绵绵不绝地传来。笛声突然又起,激昂得犹如战鼓,越奏越疯狂,那旋律中了邪似的,仿佛其余的声音都在给它作伴奏。除了云湖,其余的人都停下筷子拼命地捂住耳朵。
“啊……”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锐利的尖叫,接下来,啃噬声停下了。
屋外传来一片混乱的声音,伴随着哀痛欲绝,震天动地的哭声。比之前听到的还要恐怖十倍百倍。云湖终于受不了,两手捂耳,恨不能找个洞钻进去躲起来。
屋外疯狂的声音震荡着,快要把木屋摇垮,屋顶上也是兔子蹦来蹦去的声音。在一片黑暗中,罗罗摸索着把腰带穿过甩过了房梁,打了个死结。他把脖子套了进去,准备提前结束这种折磨。
这时,屋顶上突然被踩破了,一束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四个人都是一惊。
“快,杀蛇!蛇要进来了!”炎冷月抓起剑站了起来,满脸戒备,语气急促。
云湖也抓起剑,然而,并没有蛇进来。叭地一声,跌进来一只兔子,四脚抽搐着很快死了。
无数兔子涌到屋顶上痛哭,木屋摇摇晃晃,房顶眼看要承受不住重量。
炎冷月惊叫道:“大家快到桌子底下!要垮了!”
叫声未已,房顶稀里哗啦,噼噼啪啪,瓦片摔落的声音、椽子断裂的声音、兔子的惨叫声、痛哭声响成一片。炎冷月和阿猛、罗罗躲得快,云湖结结实实地被几块瓦片椽子砸中,还没回过神来,又掉下来一件软乎乎沉甸甸的东西。
伸手一抹脑袋,满手的血和灰。痛倒不痛,只是头晕得不轻。
房顶陆续塌完了,一屋子碎瓦断椽灰尘血。兔子和蛇跌落满屋,死的活的都有,半死半活的也不缺。腥臭味浓重得四人都捂紧了口鼻。
炎冷月等人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急忙拉过云湖查看伤势——哪里看得清?灰尘和血糊了一脑袋。
“快,快走吧!”阿猛说着,试图开门,却根本推不开。他跃到墙头一看,立刻又弹了回来。
“走不掉!外面打得一团乱,全是蛇,全是兔子!”阿猛惊魂未定地说。
的确打得够乱,不停地有死蛇死兔从墙头跌落下来。四人只得不断的从死蛇死兔堆里拨出脚来,站到越来越高的尸堆上,直到高出墙头。
这时,墙外仍是一片混乱,那个吹笛的采茶女早不见了扔下笛子跑了。原地留下的则是乱成一团的兔子和蛇,兔子一边痛哭一边中蹦来跳去,无意中踩死了不少蛇。蛇又反过来缠咬兔子,打得完全停不下。
四人看得呆了,远远又见跑回来一条绿影,定睛一看,原来是那绿衣采茶女。
只见采茶女跑得头发散乱,一双眼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