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蔻的人生,一向顺风顺水。然而这两三天,命运给他接二连三大抖包袱。纵然聪明如他,也一时被砸懵了。
按下葫芦起来瓢,万万没没到,顾丁香会猛然来了这么一出。
这要是个钱能买得来的玩艺,那倒也好办。然而摆在面前的却是鸿蒙学院高徒,出身刺客世家,自带英雄光环的禹定天!
他虽然向来不掺和这些鸿蒙学院啊,金雀卫啊之类的事情,只是诚心诚意地与官府做做生意而已。但来来往往的客人八卦内幕,多少总免不得听上两耳朵。
平时没往心里去,这会儿他记起来了,大炎国禹姓人虽多,血统最纯正的一脉,却是世世代代追求成为顶级杀手。每一代的男丁都会送入鸿蒙学院学艺,报效大炎王。
因而每一代的男丁,在生下儿子传宗接代之后,总是火速在刺客生涯中送掉性命。留下一代又一代的,谜之自豪的寡妇。
她们会抚养大自己的儿子,在摇篮里就开始讲荆轲聂政讲亲爹,感动得自己一塌糊涂,也感动得儿子们鸡血上脑,一代代循环重复祖先的命运。
大炎王皇恩浩荡,总是慷慨地给他们留下成亲生子的机会,在没有成功生出儿子之前,不会把挑战性的任务派给他们。
对于这样的人家,顾白蔻的感受就是一个字:傻。
这会他懂了,怪不得禹定天看起来那么愣愣的,怪不得禹定天对他高明的手艺不屑一顾!这一切都因为禹氏那个当刺客为己任的古怪家族!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了,目前来说重要的是弄清楚顾丁香还有救不。
缓事急办,急事缓办,缓事急办,急事缓办……顾白蔻不停的对自己念叨着,拼命若让自己镇静下来。
他需要思考的时间。
顾白蔻从小接受的都是精英教育,饱读诗书,勤练武艺,对厨艺更是不敢有一丝松懈。本来他是做好了一切准备去迎接光辉灿烂万众仰望的人生,却万万没想到,命运总是防不胜防。他一切都考虑到了,却没考虑到感情这个不可控制的因素。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一句诗突然蹦达到了顾白蔻脑子里,令他悚然一惊。确实得小心,感情这玩艺,容易玩出人命来。他虽然毫无思想准备,但很清楚它的威慑力。
就这么个亲妹妹,就这么个亲妹妹!
顾白蔻哪还顾得上什么炎冷月什么玉烟,一咬牙,对炎冷月说了句:“甜点师傅一到,我就马上派人来请你。”
也不知他和禹定天顾丁香说了什么,一阵风地将顾丁香带了回去。禹定在那里发了半天呆,也怀着一腔自己都理不明白的情绪回房里关了门。
这下倒遂了云湖的愿,只是炎冷月却傻了眼。
才学了一招花式泡红茶,当师傅的就不管她了!
炎冷月万万没料到,她本来是看戏的,结果绕来绕去,最先被坑到的居然是自己,。
云湖此时还没闹明白,纳闷地问道:“这怎么了?禹定天一心要当顶尖刺客,又不是第一天的事。好好的顾丁香听点故事哭成这样,搞得顾白蔻这么如临大敌!”
“说你笨嘛,果然是笨得可以!”炎冷月白他一眼:“这下可好,顾白蔻罢工,遂了你的意啦!你说吧,你怎么赔我一个人教甜点?”
“我还能怎么赔?街上找点心铺子师傅学呗!”云湖不假思索地说。
“呸!来得及才怪!你知不知道铺子里当学徒都是先打三年下手,给师傅端茶倒水打洗脚水,三年后才真正开始学,比学武的规矩还大!”炎冷月到底是在原固城野生着长大,比云湖不知多懂多少江湖规矩。
“三年!”云湖惊得倒抽一口冷气,在他看来,不过学做点吃的,又不是什么高深的绝学,哪有这么夸张?
炎冷月见了,冷笑一声道:“这可不比习武,武学要的是天姿,你要是天生成一块武学奇材,不知多少高人抢着争着要教你,都怕平生绝学会失传。做甜点不过是混口饭吃,只要不是天生大笨蛋,谁都学得会。不搞个三年的学徒,把有心眼的都挤走,留下老实的徒弟驯得心服口服甘心在店里帮忙,那就是俗话说的‘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大家的店都别想开下去。”
“哦!”云湖这才恍然大悟。想了想又道:“你不是加入了那个什么甜党?要不找他们想想办法?”
“唉!”炎冷月长叹一声,摇摇头,一脸的生无可恋:“我说你到底懂不懂啊?所谓甜党咸党,不过是起哄的食客占绝大多数,要在里头找出个真正会做菜的人来,岂不是大海捞针?难道你还以为全是做甜点的师傅不成?”
云湖一想,果然大有道理,沉吟半晌,笑道:“懂了!为什么那顾白蔻好端端一个酒楼少东家,学那么一身功夫!”
“怎么?你又有什么新点子?”炎冷月揉着手,朝着天空翻白眼,一脸的不耐烦。
“你看,炒菜做点心又用不着武功,他顾家也没听说过哪位大师傅是武林高手,依我看啊,顾白蔻习武多半是为了偷看别人做菜,偷师学艺!练好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