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院落果然香风细细,只是黑灯瞎火地,除了下房中有几个粗使的仆妇打着鼾沉睡,哪有人迹?
“奇怪,顾丁香哪里去了?”禹定天遍寻顾丁香不着,只是自顾自念叨。
炎冷月此时也是失望,转念一想,笑道:“不行的话,明天问问水虎鱼,让他打听不就行了?”
“那不是今天晚上白跑一趟?”云湖一想白白耽误这么长时间,没好气地问。
禹定天一听此话,更加的不是滋味。
幸而炎冷月寻思着院内无人,好奇顾家大小姐的住处是如何陈设,便晃亮火折子,四下里一照。
只见顾丁香这闺房却是十分阔朗,拨步床上悬着绿纱帐。旁边妆台上只一只罐子,一把木梳。
炎冷月便顺手旋开灌子盖儿,向里头一嗅,却是润肤的膏脂。
妆台抽屉拉开,也是几样简单的束发缎带。
顾大小姐梳妆的用具竟如此简单,炎冷月不由得失望,因此持着火折子四下里一照,却见各色兵器悬满墙壁。
转出来又是一间空旷的书房,四壁全是到顶的书柜,随便抽出一本,尽是武学专著。
炎冷月不觉笑道:“顾丁香怎么这么喜欢武学?她学来又有什么用处!”
禹定天却是看得呆了,抽出一本秘藉来,看得忘了身在何处。
云湖见他看得忘形,也是灵机一动,说道:“不如我们去找找顾白蔻又住哪里,看看他那里是不是也这么满屋子的厨艺秘藉!”
炎冷月顿时一怔,问道:“天都快亮了,你是专等顾家的人来捉你?”
“这……那不是到宝山空手而回?”云湖自然是十分地想不通。
“不会!让水虎鱼带你来,想要哪本拿哪本!”炎冷月嘻嘻一笑。
正说到此处,无远听得隐约鸡啼,禹定天倒是专业,虽然沉迷于书本之中,却一下子惊醒过来。
扔了书本,禹定天郑重道:“走,天快亮了!”
顺手又袖了顾丁香的梳子,方才恋恋而返。
一夜不曾睡,三人打着呵欠便去寻床铺。
哪知好梦做到一半,卤肉李便将门拍得山响,忙不迭的要唤炎冷月起来,照看着下聘礼。
原来卤肉李本来脸皮薄,这几日将亲事挂在嘴上,倒是少了几分腼腆羞涩。
半生孤独,一朝要娶起媳妇来,老房子失火自然是烧得火势特别大!
哪里管得谁的瞌睡?况且也不知道这三人皆是一夜未眠。
炎冷月云湖有苦难言,又不好和他说自己昨晚去了哪里,出得门来,却见水虎鱼精神百倍的在院里打拳,炎冷月顿时一怔。
“果然是做惯了贼的,没觉睡也这么精神。”云湖喃喃喃自语。
哪知道水虎鱼心里有鬼,顿时红了脸道:“谁没觉睡?”
“谁问说的就是谁!”炎冷月嘻嘻一笑:“水虎鱼,顾家你那么熟门熟路,晚上带云湖去走一趟如何?”
“你咋晓得我对顾家熟门熟路?”水虎鱼一副撞了鬼的表情。
云湖也是懵得不轻,看着炎冷月,不知她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炎冷月十指如春葱,虚虚举到空中,笑道:“自然是掐指一算!还有别的办法不成?不如,你教教我?”
说话间,黑白分明的眸子顾盼,看得水虎鱼心里发虚。
姑娘家,还是玉烟那样腼腆温柔不多话的好!水虎鱼不由得暗想。
“炎姑娘别开玩笑了!我是诚心想问一问。”水虎鱼心中本来有鬼,又知道炎冷月和顾家兄妹来往密切,深恐走了风声。这时便苦着一张脸,冲着炎冷月央求道。
“咦?我还想问你呢,你倒问上我了,问得着么?”炎冷月自知手中有他的把柄,趾高气扬。
“炎姑娘啊炎姑娘,好歹我也是在你手下混了那么久的饭吃了,你忍心把我当外人不?”水虎鱼凑上前来,腆着脸套近乎,笑得分外热情。
只是水虎鱼这张脸,一旦换成热情的笑,便有那么几分的自带不怀好意。
“呸!我和你不是外人,难道我还和你们那贼窝子是一伙的?”炎冷月便有意的把他的意思往坏处说。
“炎姑娘,瞧你说的,分明是你店里的伙计,咱们现在也算是从了良!”水虎鱼连忙嬉皮笑脸。
“呸,什么从良不从良的,我看你是贼性难改!越来越长本事了。”炎冷月将脸一板,水虎鱼越发心虚,脸上的笑容便有点发僵。
他也摸不准炎冷月是个什么心态,是把他还是把顾白蔻看得重,会不会向顾白蔻告密。
又想不通炎冷月为何这么消息灵通,想想昨夜与玉烟私会,那一番的柔情蜜意。
若是顾白蔻得知,也不知还有没有下次。万一他索性将自己手上的美人儿夺了,岂不是鸡飞蛋打一场空?
凡事关心则乱,纵然是水虎鱼杀人越货样样精通,这时心理素质也有点不够用。
背脊梁上,薄薄透出一层汗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