卤肉李新婚燕尔,李婶清苦了近三十年,突然掉进这福窝里。
卤肉李孤单了几十年,也是突然之间有了伴。
两口子好得蜜里调油,比小夫妻还来得亲热。
李婶新娘子家固然是害羞,走到哪里都低着头,脸上带笑。
卤肉李却是突然化身葵花一般,李婶倒象是太阳,走到哪,卤肉李的眼睛转到哪。
怎么看,怎么觉得眼前的李婶简直就和嫦娥一般。
李婶才伸手,众人还没看懂要拿啥,卤肉李一杯茶已经端在手上:“娘子,你渴了吧?我就琢磨着你半天没喝水了。”
李婶大约是根本没想到卤肉李会有此举,顿时抬眼惊喜地看了卤肉李一眼,又羞答答地接过茶,抿嘴儿一乐,原先苍白的脸上晕出粉红来。
本来不过中人之姿,这娇羞一笑却平添娇艳。
卤肉李看着那双接茶的手,却是心疼无比,伸手摸了摸,咳了一声。
悄没声儿地,卤肉李跑来找炎冷月:“闺女呀,你李婶儿那手看得我怪心疼,你看怎么保养保养?”
炎冷月正品她的花果茶呢,看着他那涨得通红的一张老脸,眼睛里那期盼的神情,不由得笑喷了一口茶。
“怎么保养?你让她少做事,没事儿涂点蜂蜜水。改天我再去药铺里要个保养的方子来。”
“怎么改天!这就去,这就去!”卤肉李哪里等得,一叠声的催。
炎冷月为难地一举杯:“李叔,你别闹了,你成亲耽搁我那么多时间,还放不放我比赛了?”
“你那赛,不知道有什么好比?云湖……唉,云湖也要比。”
卤肉李抱怨着,一转身,正撞上跑过来的云湖。
“哎,叫我有事?”云湖无辜地眨巴着眼。
“他想叫你去给李婶儿买点胭脂花粉!”炎冷月乐得直不起腰,眼看着云湖脸都红了。
“李叔,你闹的哪一出啊?男子汉大丈夫的,你叫我去买脂粉!你不会自己去?”云湖委屈得不得了。
卤肉李欲言又止,红了半天脸,说道:“我是怕我不在家,你李婶一个人没人说话。”
“咦?那不正好约上李婶一起逛?”炎冷月奇道。
卤肉李这才反应过来,嘿嘿傻笑了一番,乐颠颠地去找李婶。
院心里正遇上满脸郁闷的水虎鱼,水虎鱼啐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没见过媳妇儿!乐成这样!”
转念一想自己也是没见过媳妇儿,虽然说和玉烟情投意合,没过门却是作不得准。
一想之下,越发觉得心里直犯酸,再看窗里云湖和炎冷月双双站着,想起素日打趣他们的笑话,更是觉得自己形单影只。
此时此刻,作为一只单身狗,水虎鱼觉得满世界都在冲他撒毒狗粮。
肚子里有火,水虎鱼眼神里便不自觉地冒出一股狞恶之色来。看在云湖和炎冷月眼里,水虎鱼分明是瞪了他们几眼扭身就走。
云湖的火气腾地一下冒起来,炎冷月在气恼之外,却又多了几分诧异。
“等等!”炎冷月在背后叫住了他。
“干嘛?”水虎鱼一肚子没好气,却不敢十分在她面前带出来。
炎冷月却是认认真真打量了他半天,看他倒也不象心虚,便问道:“好端端的,你瞪我干嘛?”
“啊?”水虎鱼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发起愣来:“我瞪你了?”
云湖还当他装傻,理直气壮地斥道:“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敢当!你瞪了她一眼,瞪了我两眼,我看得清清楚楚!你少耍赖!”
水虎鱼这才垂头丧气地说道:“不知道。”
说完,便找了块山子石蹲在上头,长吁短叹。
叹得人,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归不了位,齐齐搅成一团。
炎冷月便忍不住,跑过去问道:“你倒是说,你这长一声短一声的叹气,到底是谁招惹了你?”
水虎鱼脸向天,长叹一声,没头没脑地问道:“顾白蔻啥时候回来?”
“咦?”炎冷月刚觉得奇怪,突然又一下子反应过来,想起了那天水虎鱼和玉烟在园中私会。
“怎么了?是怕他回来坏了你和玉大小姐的好事?”炎冷月嘻嘻笑道。
“唉,那可不是吗?她说的,从小她母亲的意思就是让她嫁给表哥,知根知底的放心!”水虎鱼脸上的表情,比哭还要难看三分。
炎冷月倒看得心软起来,收敛了笑容道:“这个就难了,听说顾白蔻是去参加踢馆赛,这种赛事谁也说不准,天知道他啥时候回来!”
水虎鱼闻言,闷头又去喝酒,看得炎冷月无限同情。
回头却见卤肉李簇拥着李婶,分明是一个人,只因他团团乱转,倒觉得比五六个人还热闹几分。
再看李婶,如今也是衣饰光鲜,油光漆黑的头发上,簇新的粉红色绣牡丹长裙。
头上珍珠步摇,珠光莹润。
胸前翡翠璎珞,宝气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