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三人终于来到了赛场上。
但听鼓声咚咚,十分激越,带得他们的心也跳得快了半拍。
“怎么办?我觉得好紧张。”云湖脸色有点白。
“紧张?你有什么权利紧张?”师兄瞪了他一眼。
毕竟这两个人如今归他管,万一紧张之下哪里失手,岂不是要怪到他的头上?
只见先前游街的方大厨,腆着肥肚子,踱着方步,志得意满上了场。
身后随着一队人马,捧罐子的捧罐子,端食材的端食材,浩浩荡荡好生壮观!
“这大厨排场不小。”炎冷月便轻轻嘀咕了一句。
“不怕,我们伙计多。”师兄也淡淡地说。
这场挑战赛,参赛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身后也是跟着一队人马,穿得花团锦簇。
之前分组参赛,云湖炎冷月也有幸看过他出场,认得他是原固城主家的私房厨子,名唤胡双刀。
这胡双刀这时明显十分紧张,不住看看方大厨,又看看方大厨备下的食材。
方大厨便淡淡一笑,双臂抱在胸前,照例等胡双刀过来观摩食材。
虽然看着情绪稳定,暗地里却是刀光剑影!
激烈的比拼看得云湖汗流满面,自忖自己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默默地在心里畴划,如果是自己遇到这样的事,又该如何应对。
如是再三,云湖终于站到了顾白蔻的对面。
风吹着顾白蔻的衣衫,只觉得仙袂飘飘,几欲出尘。
云湖即使身为同性,也感觉到了对面那人的高高在下。
更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凛然杀气,此刻,顾白蔻几乎化身为刀。
他也的确很想很想化为一把刀,而且是鬼头大砍刀!
只一刀,就把云湖从这个世界上删了!然而他只能看着随行的丫头们一件一件往案上摆食材。
云湖依规矩慢慢绕着顾白蔻的长案走了一圈,只见虾蟹鲍鱼均是十分鲜活。
水发的鱼翅燕窝,也是上等的好货。
又有一只现杀母鸡,满肚子黄澄澄的肥油。
其余豆腐菜蔬之类,俱是鲜嫩得恨不能一掐就流水。
案头一端,乃是一只磁坛,想来必是秘制的上好高汤。
云湖目光所触,心中不由得暗暗庆幸,幸而当初向楚天食府赵大厨学过如何制作这上等的高汤。
再回头看看自己案上也是一坛高汤,密密的用白棉纸封严了香味,云湖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这时顾白蔻也走到了云湖案边,第一桩事便是看调料,满心里只想看看那些稀奇古怪的盐。
哪知酱油倒有三四种,盐不过是一味细盐。
顾白蔻不由得一怔,回望自己桌上,目光停到了盐碟上。
倒是他自己,一碟子海盐、一碟子粗盐、一碟子细盐。
足足比云湖多了两种盐!
既然如此,云湖大半夜还在研究那些这盐那盐的,所为何来?
顾白蔻狐疑地打量着云湖,却见云湖在他桌边左看右看,看到高汤,又回望一眼自己那坛。
这一望不打紧,顾白蔻顿时想起他那坛高汤分明是自己派赵大厨所授,不由得憋回了一口老血。
若是从前犹可,最多也就是抢了炎冷月这桩大仇未报,其余不过是自己有心提防。
谁晓得防来防去防不胜防!
那晚发现云湖潜心研究各种盐,已经是惊得不浅。
自己又挨了一坛子酸笋,继而才又是被砸府邸,又是要赔宅子。
和云湖正是不知有多少算不清的帐,只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哪堪想起这一出?
分明是过分轻敌,以致于自己挖坑自己跳,自搬石头自砸脚!
云湖却浑然不知,只顾琢磨顾白蔻会如何做菜,满心里又怪自己不曾准备这些海鲜,只备了些小香猪、雪暴牛、守望鸡。
至于喜宴上用的那些古怪东西,毁誉参办,比赛哪里敢用?
因此准备的菜色,一水儿的中规中矩。
一声锣响,照例摆上屏风。
炎冷月远远在观众席中踮着脚看着云湖和顾白蔻,却是看得不甚真切,越发心中着急。
顾白蔻这时见了云湖案上的东西尽是寻常之物,虽然诧异,倒也放下心来好做菜。
屏风那头,倒是云湖心里着忙,一会暗想顾白蔻备的都是山珍海味,自己却走了个家常路线怕吃亏。
一会又琢磨着,这些各处收罗来的食材看似寻常,一样样却是品种珍奇。
就连配料,也尽是顾丁香收集来的各家心血之作,数代人相传的手艺。
把家常菜做到如此极致,只怕也不至于输了阵脚?
心中虽然乱麻一般,手上却不敢松懈。
定了定心神,鸡腿肉剔下裹了火腿竹笋丝,密密的用竹帘子裹好蒸出来冷透。
细细的切了火腿丝鲜